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她还能说什么呢?在燕京,他们塞外人就是弱者。在皇后面前,她是连只蚂蚁都不如,轻易的掐死都没有人管。
回到院子里,大伙依旧保持着跪姿,一片死寂的样子。大人们都不说话,玉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未央,“未央姐姐,嫁给明忆哥哥不好吗?”
“只说是和亲,谁知道会嫁给谁。”芷溪忍不住叹息,扭头看着未央无助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未央神色呆滞,朱唇轻启,“嫁!”
众人竟都是呼吸一紧,说不出半句话。未央穿过人群,一步一步朝大厅走去,心中想的不是嫁北凉更不是能不能嫁明忆,而是......而是安允灏,为什么我的无助、我的恨、我的恼、我的身不由己......都是你给我的?还有,那可耻却存在的爱!
“砰!”
跨门槛时,眼前一黑她都陡然倒在地上,明黄的懿旨就在旁边,一个鲜红“嫁”字引入眼帘。为何这一生,她始终都无法自主。想拉明忆手的时候,被娘的遗愿深深牵绊,更被安允灏强势的困在身边。想爱安允灏的时候,皇后却休了她。如今想离开燕京,想过自由自在的塞外生活,一道懿旨却再次将她深深锁住。
这就是她的悲哀,一个生活在最底层“贱民”的悲哀。从生到死,从休到嫁,从荣宠到落败,统统都不由自己做主。
这就是她的人生,每一步都被人铺好,完全不需要她去想如何走下步,之前的彷徨、无助、迷茫是多么可笑啊,这辈子,她根本就只需要做一颗棋子,走,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就对。
“小姐......”
“央央......”
“未央姐姐......”
耳旁是她们嘈杂的喊声,可是,这些都不是她的身份,更不是她的名字,她不是辰王妃,不是未央,不是素娴郡主,她是雪楹,是和蓝罗宫一模一样的雪楹,是那颗向往自由却顾自飘零的雪楹......她是有名字的,苏青宁,你不许这么欺负我,不许说我连名字都是你的!
“好渴......水、水......”病榻上的女子呢喃两声,有水轻轻送入她的嘴中,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面庞,竟有些茫然。
“天祁......我在哪?”
她的声音如此嘶哑,她多么希望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这里是辰王府,就算要离开,也是她离开他,哪里轮得到他们休她?还有,他还欠她一个解释,他欠她的......
“是佟府,未央,你回家了,不要怕。”高天祁柔声安慰着,给她换了个湿毛巾,“你发烧了,别乱动。”
未央只觉得喉咙在冒火,她虚弱的想要坐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就这么看着高天祁,看着熟悉的房间,那一瞬,她多么希望这是塞外,身边是高天祁,门外是娘,隔壁是高伯伯、高伯母,这样的生活多好。
是她不珍惜,偏偏落得如今这个地步,想回头都晚了。
“懿旨的事我知道了。”
“没用的,阻止不了。”未央无声叹息,高天祁道,“我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哪怕是北凉,我也陪你一起去。”
“傻瓜,你去那里干什么,他们是不会让你当大将军的。”
“那你就给口头给我封一个大将军呗,我就做你一个人的大将军。”高天祁说笑着,可是丝毫缓解不了那股压抑的沉重。刚刚雷朔和他一起回的,是他制止了高天祁的鲁莽行为,他说未央嫁还可以活,如果不嫁只有死路一条。此番皇后是一刻都容不了她了。
见未央没有笑,高天祁也强颜欢笑不起来,“皇后为什么要赶走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未央摇摇头,她能知道什么啊,就是从打碎那花瓶开始,皇后就似乎不喜欢她了。如果说秘密,安允灏用她做药人给苏青宁,算不算秘密,算不算丑闻?如果安允灏想当皇帝,如果想博好印象,如果他的母亲万般为他好,不希望儿子受人指点,赶走她也不是没可能。
更何况,她一直还担心未央会挑起塞外和燕京的战火。怎么可能?皇后太高估她了。
“为今之计,既然燕京不能待,我们只能全部陪你去北凉了。”高天祁说完,门就被人撞开,一路上安允灏就听说和亲的事了,说是赐嫁给北凉明忆殿下,而对象就是他的辰王妃。怎么可能?早上他们还说好的,晚上回来谈,怎么一眨眼她就要嫁给别人?
“安允灏,你来得正好!”高天祁勃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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