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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溪惊呼,未央这才发现昨夜断弦拉出的伤口,又一次被自己撕裂了,血渗过白纱带,流了出来。
“奴婢再帮您包包!”
芷溪满脸愧色,紧张的拿出自己的手绢想包扎,才发现已经脏了,一时手足无措。
“没事儿,不疼。”未央收回手,随口问,“你和太子很熟?”
芷溪后背一僵,没有回答,反而一跪到底,“奴婢谢小姐救命之恩。”
这样一跪,倒是把未央吓了一大跳,忙扶起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必行此大礼。”
“奴婢跪的,是主子!”
“主子?”
未央手一僵,只见芷溪全无刚才的慌张,沉毅得像变了一个人,她说,“小姐,奴婢会帮您,总有一天,奴婢要让您高高在上。”
“你说什么?”
未央的心莫名一慌,芷溪却已欠身退下。
刚才喧闹的凤仪宫,此刻恢复平静,仿若一切只是梦一场。
很多年后,未央常常想起这个晌午,想起与芷溪或偶然、或刻意的相遇。总会情不自禁的感慨,如果没有她,或许自己的人生,会是另一个样子!
观荷亭的明忆尚在,仍是那样悠闲,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置身事外的冷漠,让未央心生烦躁,竟兴师问罪的冲了过去。
她太大意了,大意到凤仪宫的皇后,在门外站了很久,她竟丝毫未觉。
见皇后静立很久,她身边的女官阿兰低劝道,“娘娘,外边风大,奴婢扶您进去吧!”
“阿兰,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太远了,听不清,好像是小姐和那塞外来的佟姑娘起了冲突。”
“湘湘也太任性了,就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阿兰笑,“娘娘就是口硬心软,谁不知道,最疼她的人,就是娘娘您啊!太子也真是的,岂可为了一个佟未央,伤了娘娘的心。”
“哪里关佟未央什么事啊,康儿急急忙忙跑来,为的,是那个宫女!”
“她是......”阿兰实在不明白,这宫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是芷柔的妹妹啊!”皇后转身进屋,忍不住叹息,“这些孩子,没一个安省的。”
“芷柔!”
阿兰惊呼一声,才觉失言,忙上前扶着皇后,哪里还敢提及半分。
这宫中,有两件称之为“禁忌”的大事。
一件,关乎皇上,虽是陈年往事,却成了许多人心中的刺,包括皇上他自己。
另一件,则与太子有关,为此,他曾受过三年圈禁。
这两件事,想知道真相的人,太多太多。可是,除了他们自己,外人怕是说不清。
观荷亭内,未央大步走了进去,内侍没有阻拦,反而在明忆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未央。”他喊了她的名字,语气依旧轻柔。
“你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装的!光听脚步声,你就知道是我来了,那么刚刚呢,那么大的响声,你没听见?”
“听见了。”明忆答得坦然,随即仰头,皎如明月的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可是,听见了又如何?”
“又如何?!你......”未央被他噎道,好半响才咬牙道,“你难道就不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我又不是侠士,你也不是侠女。天下不平事多了,哪里管得过来。”
“司马明忆!”
素来就知未央毛躁,这回明忆算是尝到厉害了,他苦笑道,“我本来只是眼睛看不到,这样被你一吼,以后耳朵恐怕也听不见了。”
“你还有心情说笑?”
“为什么不可以?你如此兴师问罪,就为那个宫女?可是,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未央突然一滞,是啊,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凭什么要明忆出手相救?
“那我呢?刚刚赵湘湘要将我扔进河里!”
“她不敢的。”
“她要是敢呢?”
明忆平静的脸上有了丝丝紧张,只是微小的变化,就让未央气恼的心情,舒坦不少。
安允灏见死不救,她是认了。
可是,明忆......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
“未央,我只是个质子,身在异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惹事、不管事!”
明忆的话刚说完,亭外的小太监也看不下去了,冲未央道,“小姐指责殿下的时候,可曾想过他的处境?现在胤国、北凉关系紧张,殿下已是举步维艰,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