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晨曦,天色极凉。
虽是在去病宫中,火盆燃燃,却也难敌那微凉天色。
站在靖榕身边的那侍人,有着一双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眼,仿佛最深邃的夜一样,凝望着那双眼,仿佛陷入了一滩无法自拔的黑色泥潭一样,哪怕舞动着手脚,却也只会越陷越深而已……
那深邃的,带有魔性的眼,在这张清秀而文雅的脸上,实在是太不适宜了……
靖榕看着那双眼,露出了一丝丝痴迷而呆滞的模样——她乃是陆廉贞训练出来的人,哪怕年幼,也决计不会出现这样破绽大露的模样。
可此时……
她却真是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丝疑惑。
——自己,真的该问出这个问题吗?可脑子里的那个想法,却是无限的膨胀,仿佛那难以抑制的**一样,已经化了茧,而茧中的蝴蝶,若不破茧而出,便是要在在茧里了。
仿佛被什么引诱一样,靖榕问出了这句话。
可实际上,她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她想要的,不过是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点头的肯定而已。
但对方给予的,却只是沉默。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帝君的床榻,看着帝君那病重的倦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你是不是他……”虽是那人不说话,可靖榕却依旧执意问着,也许因为现在他有着的,是别人的身份,也许,因为时间的流逝,因为她的渐渐成长,她对他的恐惧终于消散了一些一样。她终于不是那么战战兢兢地问出这个问题了。
而那侍人,也仿佛终于听到了靖榕嘴中的字字句句一样,终于将眼神施舍给了靖榕一些。
“你以为我是谁?”那侍人看着靖榕,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是不快,是愉悦,还是反感,半点听不出来,又仿佛这些感情都有。
“我以为,你是那个不会在这里的人。”靖榕回答道,她的语气里,有连自己都听不出的欢愉……和恐惧……
“不会在这里的人?”那侍人一反问,却是终于露出了一些不快的感情来。
靖榕急忙说道:“可再一想,你分明曾经给过我太多暗示,可是我却视而不见,乃是我一事大意疏忽……若是我能早点明了……又何至于如此……”
她将一切罪责归咎在自己身上,半分不说对方错误——乃是因为她心中有了计较。
对方身份,乃是她久之不见,见之却畏之人,对方分明是要将此事瞒住,不让靖榕知晓,可如今靖榕却已经开口问道——那此事,必然是瞒不住了。
这一室之间,帝君在,花遥在,靖榕在,那侍人也在。可满室之内,却只有靖榕不知道那侍人身份。
帝君乃是大赤主人,亦是皇宫主人,大约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过他的,而刚刚那侍人治疗帝君的手段便是让花遥推测出那侍人身份为何,而唯有靖榕,只是单凭一些线索,一些思绪,才慢慢拼凑出对方身份。
——其实对方已经露出过无数次马脚了,可皇宫之中事事皆乱,便是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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