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傻|逼?在这看风景?”
迎念白他一眼,转头看向周窈走远的背影。江嘉树顺着目光看过去,眯起眼,认出是周窈,“那不是周窈吗?你干什么了你?我劝你最好别惹她啊,当心陈许泽宰了你!”
迎念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进任何话,看着那个背影,她噙着笑微微摇头,竖起一根食指,一字一顿地点头:
“——这个美人儿,我要了。”
……
迎念“看上”周窈这件事不只是说说而已,从第一次在会堂见面开始,不管有空没空,迎念都会去周窈班上找她。和她说话,或是和她一起做题目,下了课两个人手挽着手去买水,大课间还会拉着周窈去操场上走一走散心。
周窈有一只腿不好,跑起来不方便,甚至有时发作,光是走路都会疼。
迎念知道这一点,但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把她当易碎的娃娃,也没有特别照顾她,仅仅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正常的朋友对待。
比起陈许泽,迎念的恶名不遑多让,虽然迎念一向看不上陈许泽,觉得这人一张死人脸,没有一处好看的,但在对周窈的事情上,两人倒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
四班那群女生在被陈许泽警告之后,没再敢主动招惹周窈,却也免不了背后窃窃私语。话自然不会当着周窈面前说,可好巧不巧,就那么被经过的迎念听到。
“哐——”
猛的一声,迎念丢出去的矿泉水瓶擦着那个女生的侧脸飞速而过。没有故意对准她的面颊,一开始瞄准的就是她的侧脸旁边,三分之一满的矿泉水瓶重重砸在她身后的墙上,发出的声响吓了那些人一跳。
前一秒还在“那个跛子”、“那个瘸子有什么了不起”这样说着的几个女生,统统受惊不已,呆若木鸡,傻了一样看着冷眼睨着她们的迎念。
“说人坏话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哦。”迎念勾唇嗤地笑了一声,“我动手打起人来,才懒得分你是男的女的。”
照揍不误!
迎念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家世也好。她表哥江嘉树家里已经算是条件优渥,但和她比起来,还要差上许多。
关键迎念性格彪悍,以前有女生和她起冲突,老师来了以后装可怜开始哭唧唧地掉眼泪,谁知道下一秒,迎念眼泪哗啦啦不要钱一样,大流特流,哭得比对方更惨。
也有跟她硬碰硬的,带着人来校门口堵她,迎念二话没说,从操场上废弃的旧课桌堆里随手抄起一张,砸得领头那人哭爹叫娘。
当然,她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被堵在巷子里差点挨揍,谁能想得到呢,下一秒她就如同猴子蹿树,一个助跑冲上围墙,翻个身就没了人影。
软硬都拼不过迎念,这人还特么身怀逃跑绝技,放眼整个七中,哪有人敢惹她?
她的彪,和陈许泽的狠,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东西。
然而世事难料,就这么碰巧的,这俩人同时都护上了同一个人——周窈。
……
对于迎念的示好,周窈的反应几乎可以算作没有反应。迎念约她去干什么,她都会去,但从未表现出过度的热情。
迎念不生气,也没有责怪过她,更没有认为自己的感情付出不对等。
人和人的缘分是说不清的。她就像第一眼看到周窈那样,喜欢,一直很喜欢。
在迎念亲近周窈的第二个礼拜,下午第二节课,周窈被叫去老师办公室,帮忙拿表格回班上。
虫鸣在叶间消弭,几乎已经听不不到,从稀疏的空隙中照下来的阳光,也不再带有烫人的温度。
秋天就要来了。
周窈抱着薄薄的一叠表格,经过师德楼附近的小亭,还没到亭子,路旁花坛栽种的不知名植物枝丫茂盛,随着风摇晃,遮住了她大半身影。
不仔细看,是看不到这里有人的。
“哎念念,我很奇怪哎,你干嘛一直找那个周窈啊?她又不理你,你天天找她,主动和她玩,她还整天摆一副冷脸。换我我早就受不了了!”
“就是啊,你都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去玩了,吃饭也跟她一起吃。”
“那个周窈是个跛子哎,要是跑起来她摔跤什么的,你不觉得很丢脸吗?我才……”
亭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都是周窈不熟悉的,但她们话里提及的名字,她却很是了解。
周窈捏着纸张的手微微用力,她低垂头,唇边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打算转弯从另一边小道走开。
还没挪动脚步,亭里忽地响起一道她熟悉的声音:
“你们几个,讲话给我注意一点哦?”
“听好了哈,周窈是我朋友,再让我听到你们说她坏话,我可就不会再这样好声好气地和你们讲话了。”
是迎念的声音,她生气的语气,比平时说话的语调要微微上扬一些,周窈听过几次,就像现在这般。
“背后议论别人是件很缺德的事,我就说一遍。”
“而且,周窈的脚怎么样,跟谁都无关,那是她的事情。”
“怎么的,你们脚厉害,跑个八百米冲刺我看看啊,拿不到冠军在我看来也是废物点心!”
亭子里鸦雀无声,那些人似乎都被迎念骂人的话吓到了。校服外套下穿着蓝色褶裙的迎念“腾”地一下站起身,已经不想再和她们废话——
“我的周窈呵,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又温柔,头脑聪明考试次次都拿第一,更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她好得不得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