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没想到,这里确实是一个重要地点,是广西督军陈树勋的临时指挥部,只是陈树勋在他们到来之前就跑了。
下午六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但是福建陆军彻底占领了整座城池,也顺便向冯庸发去贺电。
冯庸可以说自从战斗爆发之后,一直守在电报室里,从未离开过,于是第一时间接到了南宁城里发来的贺电,很是开心,此刻,其它地方的攻击顺不顺利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南宁,这座广西的省会城市拿下了,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座被拿下的城市,但是至少这是他亲自指挥拿下的城市,意义可以说绝对不一般。
不过他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要知道此次攻击的意义并不单单是占据广西这座省城,更重要的是尽可能先发制人消灭桂军的生力部队,尤其是南宁和桂林这两边驻防的桂军,只要打垮这两路人马,那么陆荣廷在广西的守军就基本消耗完了。
到时候就算陆荣廷依然坚持要打那他只能从湘桂边境调集剩余部队,桂军士气只怕也是大打折扣,我军再反手一招,彻底消灭陆荣廷的部队。
于是立马电告南宁守军,要求武警一师、陆军一师长原地驻扎南宁,休整部队,等待下一步指示,
肖皓看完了电报,对此很不解,相反立马回电:“少帅!我们为什么不继续作战呢!要知道现在正是我军士气最鼎盛时期,无论进攻哪里都可以很顺利的拿下,此时偃旗息鼓是不是太保守了。”
冯庸当即就明白了,这次大胜除了他之外,福建陆军的所有人都受到影响,让他们的自信心暴涨,这是一个不好的趋势,如果不打压下去,恐怕接下来的作战,我军要吃大亏。
于是在电报中严厉训斥肖皓,试图打压掉他的浮躁,战争不是关键,战争的目的就是更好的达到目的,此时我们需要的不是马上拿下多少城池,而是休整之后,一鼓作气驱除桂系势力,到那时,整个广西都是我们说了算,所以何必急于一时。
旁边的副官也说道:“少帅,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军近日收降了不少河池、百色一带驻扎的桂军,这些桂军在河池驻扎了好几年,可以说根深蒂固,但是最近因为陆荣廷的兵力不够,才急调前来南宁,所以说,此刻的河池守卫甚至不如南宁,我军此刻完全可以一举拿下桂西北,为什么少帅不趁胜追击呢!”
冯庸沉默不语,他明白,这远不是拿不拿得下的问题,桂西北地处云贵高原南麓,毗邻滇军,更重要的是,根据特别事务调查统计局获得的消息,这里不单单是桂系的地盘,而且是唐继尧、陆荣廷跟印度支那交易的重要通道,三方生命线,岂能轻易动,这就不得不谨慎。
不是他不愿意打硬仗,只是桂西北地势险要,一旦丢了,唐继尧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虽然他现在正在应付北洋军,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反抗之力,更何况,滇军、桂系都与印度支那的法国人交好,所以到时候他们在万不得以之下,一定会请法国人插手,法国人的胃口很大的,好不质疑的说,他们的牙口比我们想象的更好,能够嚼碎骨头连着肉把我们吃干净。
到时候,鲜血必定会染红整个桂西北的土地。
要知道,他可不愿意这么早就在列强面前露脸,‘打枪的不要、偷偷地进村’这才是扮猪吃虎的王道,就算不怕,甚至能够干掉法国这只老爷军,但是这不利于福建的战略规划。
此时在南宁,并且接到训斥电报的肖皓算是明白了,冯庸这封电报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深藏着的大局观,但是这种大局观在现在的局势面前是乎多余了,他不禁感叹,少帅最宝贵的优点就是超乎常人的成熟,也恰恰是这种成熟,让他失去了那种同龄人的锐气。
他心里明白冯庸担心的是什么,拿下桂西北之后会有麻烦,这没错,可是就算不拿下,难道就没有麻烦了,不!因为昨日一战的爆发,福建已经震动了整个西南,乃至东南亚!所有人已经看见了我们,现在福建的处境就是不得不上。
如果就这样停下脚步方面,一旦北洋军、滇军腾下手来,福建陆军必定会陷入三面围攻之中,所以必须趁现在唐继尧与四川的北洋军交战之时,一鼓作气平定广西,这样我军才有应付的空间。
但是现在,肖皓没有再发电报去告诉冯庸,因为他知道,这个梗,只有让少帅自己解开,旁人说的没有用,冯庸打定了的注意,十匹马都拉不回,而且他相信,一向睿智的少帅不会就这样沉沦的。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我们的少帅发现了自己的弊端,为什么开战之前,那种锐气现在没了,就是这股患得患失的劲头磨灭了,绝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必须要恢复,作为整个福建陆军的龙头,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为什么不打?天若与之,若不取,岂不是逆天而行,既然此时此刻的唐继尧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一只守家之犬,有何所俱,就算桂西北是块硬骨头,那又怎么样,南宁都拿下了,还会搞不定他’冯庸彻底想清楚了。“来人!”冯庸立刻召来了副官。
“电令肖皓、腾渤,陆军一师马上向河池进发,武警一师立刻奔赴崇左,然后叫赵海生来我这”
‘既然肖皓他们要进攻,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怪不得别人!’若是有细心的人发现,冯庸的嘴角又露出那种自信而神秘的笑容。
此时此刻,所有南宁前线的团以上指挥官都在等待,等待冯庸的命令,他们就好像肖皓一样,对冯庸充满信任,他们不相信那封萎靡的电报是少帅发的,果不其然,少帅的进攻令就来了,这让所有人都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