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被他一冲,发出一阵急促的“叮咚”声,宇文峻眉峰一跳,朦胧张眼,含糊问道,“忆儿,什么时辰了?”
王大受相府的人挑唆,虽然对这位有名无实的小王爷颇有些不放在眼里,可是终究身份悬殊,也不敢得罪,见他醒来,忙躬身行礼,说道,“小人王大,见过峻小王爷!”
宇文峻瞧见他,不禁皱眉,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大忙道,“回小王爷,前边有人闹事,逃来这里,小人奉命来查!”
“奉命?”宇文峻懒懒的重复,问道,“奉谁的命啊?有人命你来查本王?”
王大吓了一跳,忙道,“小王爷恕罪,因要搜的人是相府要的,所以小人才抖胆来查,又哪里敢查王爷?”话虽说的谦恭,可是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恭敬,又故意说重“相府”两字。
“相府?”宇文峻慢慢坐起,淡淡向他一扫,点头道,“是卫东亭啊?你让他自个儿来和本王说话!”
王大一怔,说道,“相爷怎么会来这里?”说着话,目光向左右扫射,但见床帐微动,竟然似乎藏着有人,不禁大喊,“在这里!”大步向床榻奔去。
如果能亲手拿到莫家的小姐,巴结上相府,哪怕去相府做个打杂的,也算一步登天,又何必在乎得罪一个有名无实的峻小王爷?
宇文峻倒也不怒,只是懒懒道,“都说衙门大奴才大,怎么这青楼里的奴才,也如此大胆?”说着话,弯腰捡起一只鞋子用力一丢,“啪”的一声,砸在王大的后脑勺上。
王大“呀”的一声低叫,捂着脑袋回头,见地上是一只云底锦锻软鞋,鞋面上还颤颤的镶着一颗指腹大的明珠,不由一愕,抬头向宇文峻望去。
虽然欺负眼前这位年少,又是有名无实,可是,他终究是个王爷啊,怎么会像对门儿青楼的老鸨张妈妈一样,拿着鞋子丢人?
宇文峻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打个哈欠,手掌连挥,说道,“滚滚滚!快滚,别耽搁爷睡觉听曲儿!”那懒散神情,不但没有将眼前奴才的轻视当回事,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王大僵住,正不知道要搜,还是要退回去,就听院子外突然有人大喊,“火!火!不好了,楼里走水了!”
“快去救火啊!”
“不好了,快去!”
跟着喊声,整个赏春楼顿时大乱。
王大一惊,忙道,“王爷安坐,小人去瞧瞧!”拔步向屋外冲去,同时心里倒悄悄松一口气。
这把火起的好啊!可以让他就坡下驴,既不和那位不着调的峻小王爷撕破脸,又能不失面子的全身而退。
忆儿瞧着他冲出门去的背影,不由轻啐一口,骂道,“狗仗人势的奴才!”
宇文峻淡淡一笑,说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你还看不破么?”
忆儿点头,说道,“小王爷说的是!”侧头向贵妃榻后望去,唤道,“喂,小姑娘,人走了,还不出来?”心里倒有些佩服,这个小丫头倒当真沉得住气!
哪知道连喊两声,贵妃榻后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宇文峻眉心一跳,晒然笑道,“想来早已经不在了!”
忆儿大为诧异,快步绕过贵妃榻,果然见榻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