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将近三十。但他的父皇却仍然贪恋皇位不肯下来,还整日寻仙问药祈求长命百岁,他的弟弟们也越长越大,势力铺张几乎要盖过他去!
种种危机如大浪般席卷而来,他如何还能耐得下心等下去呢?错误的不在于他选择了这次冒险,而在于他选择错了合作的对象!景北楼此人,从来只擅长利用他人,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既然是自己的选择,自食其果,怪不到他人头上。
皇帝龙驾终于离开,大殿里跪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文武百官,贵人女眷们终于能够喘一口气起身,站起来时头都是昏沉的。每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都好似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似的,偏偏每次还都有大事发生。这次还一下倒了两位皇子,众人都心有余悸,赶紧离开皇宫。
至于昏死在地上的四皇子景北楼,则被禁卫军毫不客气的拉扯起来,押回王府圈禁。对待一个已经被陛下废掉的皇子,谁还能存多少耐心和尊敬呢?
大殿里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只剩下几个人。
景夙言微笑着走到余辛夷身边道:“景北楼此举完全触怒了父皇,遭到圈禁,除非他有插天的翅膀,否则定无法逃脱了。”
华丽的宫殿里通明的灯火照在余辛夷脸上,如此恬静美好:“这次只是侥幸,景北楼他太着急了,着急到找到个李三,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他当陷害雪妃的工具,却不想想为何会如此巧合的让他遇见。当初李三思全家二百二十三口人抄斩,雪妃侥幸存活完全是因为当时她不在西北,后来又有衷心的侍卫用自己的亲生女儿顶替,一命换一命。这样艰险,怎么可能再次发生呢?不过也多亏了景北楼的着急,否则我们如何这么快就扯出他的尾巴?”
灰衣在一旁揉揉鼻子道:“郡主,主子,四皇子这次应该再难翻身,三皇子却只是被削了爵位,除了差事,但是陛下到底对他留情三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专心对付三皇子么?”
“还不够。”
“还不够。”
两道声音出来,却说的是相同的话,余辛夷跟景夙言相视一眼,默契的笑起来。
她不放心,景北楼那人无所不用其极,他就像是隐藏在泥土里的蚯蚓,就算斩掉他一个头,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又会借用一切机会重新从地狱里爬出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他一日不死,她就一日绝不放心!
她知道景夙言想的必然与她一样。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在民间心软最多吃亏,但是在皇家在朝堂,一时心软,只会招致死无葬身之地!
余辛夷望向景夙言,眸里寒星:“下面准备好么了?”
景夙言斜斜勾起嘴角,目光如炬:“你说呢?”
头顶双凤牡丹灯盏透过三色琉璃照在两个人身上,拖曳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回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余怀远下马车望了余辛夷好几眼,深邃老沉的双眼里,十七的女儿面容恬静在婢女的搀扶下,牵着裙角缓缓下马车。一姿一态娴静优雅,进退有度,一点不像被忽略了多年,被姨娘带大的女儿,反而像是宫里走出来的公主皇后。
余怀远张了张口,几次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走进府里。
看着余怀远欲言又止离去的背影,冷冷笑了一下,她知道他今晚一直在观察她,不像一个父亲观察自己的女儿,反而像观察政敌一般如针如锥。但是又与她何干呢?他不拿自己当女儿的同时,她也不必拿他当父亲。
上辈子她可能还会为余怀远的凉薄而伤心,这辈子?玩笑!她最近一直在查当年她母亲难产时为她接生的产婆,很多东西很快就要真相大白!
余辛夷刚踏进院门,忽然身后一道身影远远的就冲了过来。余辛夷眸子一敛,灯笼下冲过来的人可不就是余明琪?
只见从来安静甜婉的余明琪,此刻神色慌张的冲进来,一张秀丽的脸上满是泪水,噗通一声跪倒在余辛夷脚边:“姐姐!我求你!”
这样的举动将下人们都吓了一跳,余辛夷更是向后退了一步,拉住余明琪的手,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余明琪泪眼婆娑,死死咬着嘴唇都咬出血来,泣不成声道:“我刚才听到从宫里回来的下人说……四皇子因犯了大错……被陛下圈……圈禁了……姐姐,我求你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