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面露凶光拔出武器,开始朝身边的人砍去。四周顿时乱成一片,幸亏森爵布置的阵法实在精妙,随着浩空一声高喝,一群人立刻动了起来,由内而王的将里面团团围拢。
我再也顾不得旁的东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森爵和伯鸿。伯鸿的身手比我想象中要高,而且森爵手臂上受了伤,虽然只是左手,但毕竟是让伯鸿给占了上风。因为没有人想到无意门内部竟然会有人出手,一时间慌成一团,竟然连个支援的人都没有。
伯鸿的面目刚毅,然而森爵却不急不缓,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两人之间交手迅疾如闪电,硬生生像是要将整个夜空都撕开。
“这是怎么回事……”我喃喃道,一时间心乱如麻。那些人是我带来的,可是他们现在却对无意门出手。他们根本就不是寻常的百姓,出手的动作整齐统一,分明便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出身!
这是……我想起方才伯鸿对我说的那些话,他言语之间对苏裴安并没有怨恨,反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崇德城之中虽然并非人人都和苏裴安有深仇大恨,但是提起他来,多半都会因为高额的赋税而怨声载道。一旦交不起赋税,苏裴安的那些手下衙役便个个都作威作福起来。
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当年那个用铁血手段惩治盗贼匪帮,和那些以武乱禁凶徒的苏裴安呢。
“是我……是我自己将这群细作,带了回来,让他们混进了此地么?”我听见耳边传来的厮杀声,整个人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远处,森爵冷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呵,苏裴安如今……也是黔驴技穷了吧。”
伯鸿面目凛凛,“只要杀了你,大人就可保住内城,也足以荡平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苏裴安自己不遵法纪,为求仕途坦荡,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又有多少原本和睦的家庭因为他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苛政猛于虎也,这句话形容他,真是半点不错。这样的人,也有资格称呼我们为乱臣贼子?”森爵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讥诮,然而他神色虽然如常,但整个人呼吸的声音却明显粗重不少。
这一夜攻城,已经耗费他不少的精力,此刻在和伯鸿对战,竟然有了几分力不从心。我心急如焚,然而却半点法子都没有。然而就在他往后退的片刻,竟然有一柄长枪在暗中刺了出来,直取他的心口。我尖叫一声,心里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扑到了他身前。
那使枪的人手微微一怔,然而还是继续刺了下来。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但是预料之中的痛苦却并没有出现。伯鸿喜欢用重剑,此刻一剑劈来,森爵立刻抱着我往后退,然而那一剑却直接砍在了那柄长枪上,枪柄立刻从中断开,枪头离我还有几个指头的距离堪堪溅了开去。
我心中诧异万分,不明白伯鸿明明是要了森觉得性命,为何这一刻却忽然要出剑维护我?那暗中偷袭的人也是满脸不解,然而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那个人身上还带着血,只怕是和伯鸿一起混进来的细作。但此刻一把峨眉分水刺已经穿过了他的胸口,他的喉头耸动了两下,整个人便扑倒在地。
而那人身后,书姬狠狠呸了一声。
就在此时,森爵原本静静握住我肩膀的手陡然松了开来,我回过头去,却看见原本拄着剑站立的伯鸿此刻已经一条腿跪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后,浩空手持巨大的斧头,面目冷锐。他的背上已经渗出大片的血来,此刻嘴唇颤抖,不断看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刚想冲过去,然而浩空却扬声道:“碧清,你疯了么?此人武艺高强,不可轻视,小心会伤了你。”
森爵也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叹了一声,“不要过去,只怕万一。”
我回过头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悲恸,“让我去,他有话和我说,求求你……他有话和我说。”森爵的双眼里似有寒露,此刻终究有了几分不忍,还是松开了手。
我的步履蹒跚,每一步都走得迟缓。到了伯鸿身边的时候,他忽然笑了一声,我蹲在地上,脸上有泪盈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他咳嗽了几声,费力抬起自己的手按住面孔,声音嘶哑,“姑娘,你不记得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