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便传来了隆隆战鼓声。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是一下又一下,便是轰隆隆的雷从天际滚滚而来。
我有一丝惶然,手指一冷,这才发现原来是我一直握在怀里的连弩。
盈盈不堪一握,原来一只手就可以掌握,我竟然不曾察觉。过了许久,我几乎麻木的四肢才有了知觉,我将蝶儿放在地上,跌跌撞撞往楼上走去。
“姐姐,姐姐你要去哪里!”蝶儿早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断断续续抽泣着。此刻见我站起身来,连忙也试图跟上来。我看着她,她的目光和我一样的执拗,似乎非要跟在我身边不可。
我一口气爬山顶楼,这座三层楼的建筑物似乎一开始是个酒楼或者客栈,三楼的窗棂正好可以窥视县衙之景,那么……只要攀上了顶层,这战局种种,便可以尽收眼底。
我刚冲上顶楼,便看见上面已经有两三个人守在窗内,面目凝重。
想必都是认得我的缘故,其中有一个连忙高声道:“此地危险,还请姑娘快快退下去!”
我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立刻冲到窗棂前一把推开了窗户。才刚刚推开半扇窗户,底下叫嚣的声音立刻席卷而来。我从窗下眺望,只看见满地的血腥和尸体。
此刻月上中天,然而月光似乎也不忍多看,黑暗一寸寸袭来,在这样黑暗的地方,连匕首戳进血肉的声音都是沉闷的。官衙之中的人果然选择主动出击,然而只是派出了一部分的人,脂水依旧隔绝了大部分人的脚步,大门紧闭,看来是准备持久作战。
官衙内的人想必没料到不过瞬息之间,无意门便得到了那样锐利的武器。虽然只是受过浩空训练的寻常庄稼汉,但是因为武器的缘故,局面似乎渐渐得到了扭转。
我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来得及回身,便看见府衙之中有人排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势。黑夜中看不清他们手中的武器,然而所过之处,却分明听见无数的闷哼声,那是人头落地发出的重重声响,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霍然往后退了几步。
原本担心我安危的那个人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而他却比我要镇定的多,只是摇了摇头,“那是苏裴安发明出来的武器,是一种极为锋利的丝线,在暗夜之中戴着特殊的手套,手持那种丝线,就可以将人的头颅割下来。我们的很多兄弟,就是折损在这种阴毒的手段之中。”
他重重砸了一下窗户,却又无可奈何。
我凝神细看,那是四个人组成的一个方阵,而其余的人则围拢在他们身边,不让外人靠近。而这四个人,就像是一把飞快旋转的扇子,所过之处,几乎犹如镰刀割麦,一排排的人全都倒了下去。
我气的浑身发抖,却看见就在此刻,一个身穿金色盔甲的男人正如一只划破天空的箭矢,飞快朝这几人杀来。
“森爵大哥!”我身边的人低声道,目光里闪过一抹崇拜。
我似乎有些明白森爵为何会受到众人的推崇,他惯用长剑,此刻在人群里奋勇杀敌,即便只有他一个人,也像是屹立在血海之中的战神。
我的父亲曾经说过,身为主帅,更要悍不畏死。因为他的勇气和能力,将会凝聚一支部队的精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这个人必须要让人们相信,他所带领的战争,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何不过是短短一日的时间,人们就开始纷纷改口,将他看做是与浩空同等地位的存在。因为在战场厮杀,他似乎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只是不断的挥手,而每一次手起剑落,都会带走敌人的性命。
我的目光像是被那道金色的身影吸引,几乎快要移不开视线。战场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宛如看着一位威风凛凛的战神。
森爵的身手极好,当日在玄武河上我便是已经见识过了的。
“只要能杀了那几个人,我们这次就有胜出的机会了!”那汉子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我的心也随之激荡起来。
然而金色的身影此刻却陷入了困局,森爵的动作明显缓慢起来。那些无线的丝线显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然而那几个人也完全被他所掣肘,战局在刹那间又倒向了无意门。
“森爵!”我惊呼,只见他的动作缓慢,似乎手臂上受了伤,右手挥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