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爬起来,只见月色漆黑,可以听见水流湍急的声音,只是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我们要去哪儿?”我愣愣地问道。
他回头看着我,夜色这样黑,我却还是能看见他灼灼目光里燃气的火焰,他说,“碧清,和我一起走吧,我们离开崇德城,苏裴安此刻恐怕派出了一半人马去救那座失火的村庄,我们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我沉吟半晌,最后却忽的笑了起来,“不行,森爵,我不能和你走,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的眸光陡然暗沉下来啊,就像是火已经烧完了,只剩下一块木炭,“碧清,是不是比起我,你更加信任那个叫石崇的人?”
我们身处一片山林之中,有夜鸟被什么东西惊起,我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叹息了一声:“森爵,我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其实你也好,石崇也好……你们都太神秘了,神秘的,我就像是一枚棋子,可你知道,我不愿做一枚棋子。谎言唯一的意义便是欺骗,如果你们都在骗我,就不该奢求我要相信谁。”
我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想起母亲用白绫将自己吊死的样子。我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我的一生,宁可玉碎,也不会成全任何人。
森爵的唇一动,“我明白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石崇的府邸吧。”
我回过头看着那些飞鸟被惊起的树林,唇角微微上扬,却并不迈开步伐,不久之后,果然有黑骑纵马而来,犹如黑夜之中的幽鬼,为首的男子带着青铜面具,然而手上的红宝石戒指璀璨流光,宛如鲜血。
“你终于来了,我派人去送信的时候就在想,你总是能找到我们的,要是你找不到,那么这封密信就算给了你也毫无用处。”我望着为首的那个男子,心中一片平静。其实我很想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因为整个人已经毫无力气。
然而不能退缩,一旦露出半分气短,那么我手中握着的砝码都会输去一半。
马上的人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他问:“沈姑娘,东西已经找到了么?”
森爵正想要说话,我已经点了点头,“不错,东西找到了。可是,我不能交给你。”
石崇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东西取回来给我,我就送你去蜀中么,怎么,现在姑娘要反悔?”
我挑眉道:“这份密信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对石崇你来说,只怕意义非凡吧。可是……要是将信笺给了你,那么我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崇德城呢?”
石崇的脸色便沉了下去,“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相信我么?石崇说过会送你离开,必然会信守诺言。”
我从百宝袋里翻出那本译书,紧紧我在手上,昂首道:“我并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石崇你将我送进苏府的时候,真的曾信守诺言,护过我的周全么?”
他的面孔在火把之中有异样的光,片刻后,他才向我点了点头,“那么,此物就暂且放置在你这儿吧,我们回去!”
他话音才落地,便有人从马背上掠起,森爵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带上马,动作几乎一气呵成,“走!”黑夜之中,马匹奔跑起来也毫无阻碍,这些都是来自大宛的宝马,御风疾驰,我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石崇将我们带回了他的宅邸,然而这一次他的神色却急切了许多,才一下马,就立刻让人带我们去书房等他。
我觉得疲倦至极,然而却非要强撑着,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森爵的眼里也有细密的血丝,石崇换了衣服便匆匆出来,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装扮十分得宜,但再翩翩美郎君,在暗夜奔袭之后,终究也显得几分狼狈。
才坐定,阿宇就已经将密信递给我,石崇皱着眉,“我知道一路奔走你一定觉得很累,但是时间紧迫,只有立刻将译书对照这封信,将内容立刻翻译出来,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他用手压住眉头,看样子也有许久不曾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道:“那个向你们通风报讯的侍女呢,她现在如何了?”
“你放心,她一路跑出来报信,如今我已经安排她歇下了。你若想见她,也不必急于一时。”石崇缓缓说道。
我总算放心,一直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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