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捻佛珠的动作一顿,同样抬起头与他对视着:“父皇的意思是,端木世家?”
楚天奇微微一声冷笑:“你是个聪明人,而且这件事朕从来没有瞒过你,不必拐弯抹角。那件东西朕原本就怀疑端木世家已经交给了云儿,如今他既然是凝脂的儿子,那么就算原本不是这样,只怕也差不多了吧?”
当初楚天奇不知道司徒笑颜是北宫律燃假扮的,曾经悄悄跟她说过,等她嫁入琅王府之后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她。
只可惜北宫律燃自作聪明,设计想要陷害端木琉璃,反而被端木琉璃揭穿了身份,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所谓的任务正是要去琅王府偷偷寻找此刻楚天奇说的东西。
不过听到这几句话,楚凌霄重新垂下了眼睑,并且继续轻轻捻动着佛珠,仿佛想要藉此平静心中刚刚被激起的涟漪。
直到眼中也重新变得平静无波,他才淡淡地说道:“就算是这样,儿臣又能如何?须知凡事不可强求,否则必定自食其果。”
楚天奇目光一冷,继而微微冷笑:“你的意思是让朕一直这样被动地等待,整日提心吊胆?”
楚凌霄轻轻摇了摇头:“此言差矣。父皇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善于纳谏,我东越国风调雨顺,国富民强,百姓纷纷赞颂父皇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既然如此,那东西就根本没有用武之地,父皇有什么必要提心吊胆?”
楚天奇脸上的神情略略缓和,却依然摇了摇头:“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那东西有没有用武之地并不完全取决于朕是不是个好皇帝,须知愈加之罪何患无辞,必须严防有人心怀不轨,利用那东西大做文章。”
楚凌霄继续捻动着佛珠,节奏居然一直十分平稳:“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有资格利用那件东西大做文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父皇说的自然就是三弟?可他为东越国立下了赫赫战功,从来没有不轨之心,儿臣倒认为父皇并不需要对他如此设防。”
“是吗?”这几句话终于逼出了楚天奇的冷笑,他紧紧盯着满脸淡然的楚凌霄,一字一字地说着,“既然你认为这没有必要对他如此设防,那当年望月关……”
“父皇,这件事儿臣不想再提!”楚凌霄居然大着胆子打断了他,丝毫不怕触怒天颜,“望月关是儿臣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儿臣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何况父皇还不明白吗?有些事情是阻止不了的,不管采用任何手段。”
心头刹那间掠过了一些画面,楚天奇顿时满脸惊怒:“霄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朕已经阻止不了云儿……”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楚凌霄再次打断了他,“儿臣只是想告诉父皇,不必无谓地担心,因为有些事不需要担心,有些事担心也改变不了,不如顺其自然。”
楚天奇慢慢闭紧了双唇,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深沉冷锐,却一直不曾再多说一个字。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原本以为对楚凌云的了解就已经少得可怜了,可是为什么这一刻他却觉得楚凌霄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在他这超然世外的外表之下,是不是还隐藏着另外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他从来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他自己。
可是自己叫他回来,原本只是为了商议对策,他居然叫自己顺其自然?若要顺其自然,之前何必做了那么多?
但是至少凝贵妃还是明智的。尽管早朝之时,的确有不少大臣提议让凝贵妃入主后宫,但楚天奇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绝不可能。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对凝贵妃的试探而已,好在正如他所说,凝贵妃没有让他失望。
可是那件最要命的东西怎么办?难道真的顺其自然?
楚天奇离开之后,凝贵妃越想越觉得心中忐忑,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楚凌云。
夫妇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端木琉璃首先开口:“这是**裸的试探,父皇根本不可能立母妃为皇后。”
楚凌云点了点头,淡淡地笑笑:“他立谁为后都不可能把凤冠戴到母妃的头上,此举的确只是为了试探母妃的反应,甚至根本就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
端木琉璃不由微微一叹:“也难怪父皇如此,细细数数如今剩下的几位皇子,只有你风头正盛。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就算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楚凌云打个呵欠:“随他去,他不嫌累,只管试探。”
端木琉璃笑了笑:“父皇累不累我不知道,不过我瞧你累得很了,快去歇着吧!”
“我没事。”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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