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酒气也逐渐上了身。
郝啸起初是不愿意喝,可见二丫没命的倒,怕少女喝坏了身子,只有抢过来自己灌了。没想到一来二去,便将自己给灌倒了。
他的酒量是有的,不过也熬不住这三坛下肚。这会儿强睁着眼:“二丫,我先送你回去。”
“郝大哥,我送你吧。”
二丫挽过他结实的手臂,轻声细语:“你送我再回去,我实在不放心。再说将军府中人多口杂,若是被瞧见也不好。你那边清净,我晚上在那安顿一宿便好。”
郝啸这会儿脑袋已经有些转不大过来了,只觉得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便点头,大着舌头:“好,去我那儿。琼华的屋子还空着,你住那儿。”
二丫温声道:“那咱们先回家吧。”
少女搀扶着他,他的脚步有些微微踉跄,为了照顾他的步子,二丫走的很慢,很慢。
月光将两人的倒影拉的很长,影在地上,黏的是那样的紧密,好似抱在一起似的。
风儿飒飒,有些微寒。二丫将他脖子间的大氅拢了拢,生怕进了风。又用手背贴了贴他温热的脸,换来了郝啸无意识的嘟囔。
她弯了弯眼睛,眼角满是幸福和满足,顺从的将脑袋靠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这是她一直想做却从未敢做的动作。
即便是初冬夜寒,但是在这一刻,二丫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明明很近的路途,两人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府里人都认识这位姑娘,自然是听她的指挥。将准备好的热水端上来之后,便屏退左右。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郝啸的衣服,在刚刚进屋之后,便被脱去了外面的大氅和罩衣。如今穿着中衣中裤,脚上还等着皂靴,就那么大喇喇的躺在锦被上,呼吸绵长。
二丫把热毛巾拧干后,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去脸上的浮尘和唇边的酒渍。之后不知怎的,手指便黏在上头,再也无法挪动。
这是一张多么英气的面庞啊。
窄窄的浓眉,先细后宽,像一把大刀似的,整齐的横在炯炯有神的双目之上。
而那双眼睛,此刻却紧紧闭着,睫毛微微翘。没有了那种威严之后,郝啸其实看上去有些文弱的书生气质。
因为喜欢他,所以知道,郝家其实是书香门第。这一代也就是出了这一个不爱读书的“逆子”。其实这么看起来,郝啸还是偏文人气质的,只不过曾经沙场的那些岁月,为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不消靠近,便能闻到那浓厚的酒气。
二丫缓缓的低下头,将脸贴在了他的兄台上。
从未有过这样近的距离。
只有薄薄的一层中衣,属于男子灼热的温度十分清晰,映烫的她面颊也开始泛红。双手伸向某处,终于成功的抓住。
十指紧扣。
“郝大哥。”
少女喃喃,眼角有一滴泪划过:“若是这辈子都能这样,该有多好。“
随着眼皮轻轻闭上,泪珠也晃晃悠悠的滴在了他的胸前。氲透了月白的中衣,晕开了浅浅一片。
郝啸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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