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摧的铁圈,任对方如何扭动手脚,也无计可施。
楚星沉冲那人道:“我们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老实待着!”
可那人置若罔闻,仍旧蚯蚓似地扭来扭去。
丘幕遮道:“楚星沉,你仔细看看那人。”
楚星沉:“我在看。”
丘幕遮:“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楚星沉:“没有。”
丘幕遮“哎”了声:“你再仔细看看呐!”
楚星沉果真更加仔细地看了看,这回看清楚了,微惊道:“他没眨过眼!”
岂止是没眨过眼,从见到的第一眼起,那人的面部表情就从没变过!平淡,麻木,就像是一尊假人,就连此刻被绑住极力挣扎的模样,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楚星沉目光一沉:“他被人控制了心智。”
丘幕遮表示同意:“也许,是中了蛊毒。”
楚星沉望向缥缈云海的另一端,联盟军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道:“那些人呢?他们要去血海峡谷,也是某人通过蛊术给他们传达的命令吗。”
丘幕遮眉尖一动,轻拍楚星沉的肩。
楚星沉侧身低头,几乎将耳朵送到丘幕遮嘴边。
两人耳语片刻,方准备动身继续追赶。
此地是一处峡谷,两侧险峰矗立,中间山谷有一片青绿如碧玉的湖泊,湖畔平地开阔,像是天神的一记重拳砸下,硬生生将连绵起伏的高山压平了一块。
湖畔山崖边,临湖而建一座宫殿,金边红漆的匾额上,书有“风花雪月”四字。虽年久失修,但风韵犹存。
山谷各处坐着、站着、来往着几百人,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五颜六色的派服汇聚成一片静谧到诡异的彩色海洋。
此时夕阳渐落,湖泊映照出霞光万丈,犹如人世间最绚丽的瑰宝。夕阳的余晖先是一点点暗淡,不知在什么时候,那光芒仿佛突然间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宫殿里掌了灯,月亮也跳上枝头,岩石峭壁的轮廓在幽蓝色天幕下勾出一片阴森森、惨淡淡,整座山谷摇身一变,从傍晚时俏丽的少年郎变成了黑夜里诡谲奸诈的杀手。
一个黑影出现在谷中,观望片刻,找了条暗道,绕过外面酣睡的人群,伺机潜入了宫殿。
宫殿是二进式的,虽然外部看起来筑造复杂精致,花样百出,里面的格局布设却很简单,不像宫殿,更像庙观。两边红烛粗如手腕,共有二十来支,风从破损的窗户外呼呼吹进来,火焰负隅顽抗,终是抵不住风势骇人,呼啦啦灭了一大片,瞬间,只剩下两三支要死不活。
整座宫殿瞬间暗下来,倒是更方便了黑衣人行事。
他悄然向四周试探了一番,见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地从外殿摸向里殿。因为门坏得不成样了,只剩一面帷幕隔挡,被风吹得鼓鼓囊囊,从左右下三边透出里间幽暗的光线。
黑衣人掀开帷幕,里殿地上,盘腿坐着十来个人,正是此次修真界联盟军各大门派的领头人!
他走到一个天青色外袍的修士身前,轻轻喊了声:“殷掌门。”
殷泽闭眼未答,黑衣人翻过他手腕,在脉搏上按了按,松口气,又去喊旁边那人:“郭宗主。”
郭浩亦纹丝不动,以同样姿势坐定,连往日视若珍宝的佩剑也随手放在地上。
再向后边看去,贺欢、贺青梧、刘霸……都是熟面孔啊,可惜现在,这些熟面孔都了无生气,就像一只只布偶娃娃。
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最里面的两人身上,黑衣人猛然一震!
卓华!舒鸿影!
竟然连卓华和舒鸿影都来了!
两人都是面黄肌瘦,虚弱不堪,卓华的鬓角,甚至有了花白头发,舒鸿影一身的美艳傲气,也被磨得差不多了,看得黑衣人心中刺痛,不禁喃喃道:“一转眼,竟然都过了十多年了啊。”
他正要过去,忽然外殿传来朗声大笑,一个温润男声道:“丘仙师,来都来了,何必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地出来,与老朋友叙叙旧如何?”
这个黑衣人正是丘幕遮。他迟疑了一阵,还是站起身,掀开帷幕走了出去。
外殿中央,衣冠楚楚的陆默轩负手站定,微笑看他,身后几步之外,躬身站着一个人,赫然就是曲玄!此刻正眯着眼,得意又恶毒地望着丘幕遮。
!!!
擦!!!
曲玄这货不是被楚星沉一掌打死了吗?!怎么还人模狗样地站在这里?!
难怪,难怪陆默轩有这个能耐给这么多人下蛊,原来曲玄这个苗疆数一数二的蛊毒高手还没死!
丘幕遮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忽觉身上一重。
无敌金丝网!
虽然丘幕遮很不想说前面两个字,但是突然兜头罩住他的这张网,看起来的确很无敌,比之三浮塔里曲玄用来抓他的那张,更重更粗!密密麻麻织就,每一根丝都有一个成年人的小胳膊那么粗!这不叫丝,得叫金箍棒了吧!
丘幕遮顶着一张网,浑身金光闪闪,自己都差点被亮瞎!
陆默轩微笑道:“丘斯罗,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