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身的红绣眼中,就是另一番味道。
昨天夜里,她准备了又准备,却彻底被谢洛白无视,等早上醒来时,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笑。
而旋转楼梯下并肩而下的两人,是颠鸾倒凤了一夜吗?
不愧是窑子中出来的女人,尤其擅长勾人的手段!
红绣面上不显,可素菊却已经面露诧异。
宅门中的妻妾争宠,她看得多也听得多,显然,昨夜是少夫人把二爷从红绣床上拐走了。
溪草性子温温和和,没想到竟是个容不得人的。
一时间,素菊看向红绣的目光满是同情。
红绣却浑然未觉,只从沙发上起身,亲自侍候二人去吃早餐,像一个本分的妾室一般,尽心服侍二人。
谢洛白抬了抬下巴。
“红绣,你不用做这些,一起坐下吃吧。”
红绣这才闷闷地坐了,素菊上前为她布了碗筷,道。
“二爷,少夫人,这些都是红姨娘大早做的。挑的是二爷最熟悉的蓉城口味,你们尝尝。”
溪草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也嚼出了味道。
想起昨夜因果,顿时明白了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溪草不想和红绣为敌,逐笑道。
“谢夫人一直夸红姨娘厨艺好,果真是不错的。”
红绣垂着眼眸恭顺道谢,可心底却在冷笑
若沈溪草是真的陆云卿,是雍州陆府真正的大小姐,那红绣也认了;可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妓@女,凭什么和她争?
想起昨夜谢洛白的话,红绣眼底飞快扫过一道阴霾。
二爷只是被这个女人骗了,她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素菊见红绣木愣愣地只会垂首不语,不由急了,在旁边帮腔。
“少夫人说的是。这是二爷以前最喜欢蓉城的麻团圆子,工序极其复杂,做这样一小盘需要一个多时辰。二爷,我给您盛上一碗?”
“还是我来吧。”
红绣起身,就要去拿谢洛白的碗。
溪草筷子上恰巧夹着一个圆子,见状,有些上下不得。
谢洛白把这一切收在眼里,红绣弯腰拿碗的当口,却发现碗被他扣在手中,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
红绣抬眼,正好对上了谢洛白锐利的双眸,不由瑟缩了一下。
“这种甜腻的东西,我已经不再吃了。另外,红绣,我不催你给答案,不过昨晚的话,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闻言,素菊满脸不解,红绣眼中的泪一下蹿了出来,突地,她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说完,捂着脸冲回了自己的卧房。素菊尴尬地站在一旁,被谢洛白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溪草吃的食不知味,想询问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又觉得有些逾越了。
“红绣年岁不小了,一直在我们身边消耗青春,对她不公平。我会把她送走,当然,这个前提是尊重她的选择。”
溪草微愣,谢洛白的安排她并不意外,她是对那个称呼的“我们”心中怔然。
见溪草停下动作,谢洛白笑问。
“今天怎么老是发呆。”
声音中的宠溺分外撩人,听得溪草心中一慌。
“有吗?”
她握紧筷子,一连吃了两个小笼包,想了想,还是道。
“这件事等过段时间再说吧。红绣是谢夫人送来的,而且是谢大帅做主为你纳的,若是这个甲骨眼上送走她,恐怕会惹他们不快。”
谢洛白嗯了一声,唇角勾起一个愉快的弧度。
“都听夫人的。”
溪草顾忌谢夫人姐弟的情绪,是不是意味着已经在潜意识间在意彼此的关系,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兆头。
早餐过后,谢洛白便忙着去处理军政府要事。
达成了与淮城总统府的合作,俞鸿铭功不可没,在沈督军的默许下,又开始在军政府中网罗势力,不住搞一些小动作。
而华兴社手中的龙脉图指向白云峰,两方人马都在如火如荼找寻真相,谢洛白不敢怠慢。
加之苏和泰的突临,让谢洛白不得不注意盘踞漠城的日本人动向。
所有的一切,注定谢洛白分@身乏术。
在溪草送他出门的当口,就着她仰头道别的时候,谢洛白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出门的话,带着小四,注意安全。”
溪草答应了一声,心中什么情绪缓缓漾开,却没有注意到一楼红绣卧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自己。
在溪草回头时,又缓缓地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