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柳樯冬说她来办点事。
路依娜忽然想起眼前这个柳樯冬不正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嘛,刚才在县长金新异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兴许柳樯冬能助咱一臂之力呢;退一步来说,他即使帮不上大忙,至少还可以传达内情,通风报信嘛;况且即便他这次帮不上忙,但是全县各个政府部门都要给他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几分面子,与他攀上关系,以后在瀚海县好歹也算有个照应嘛。
路依娜于是颇为热情地邀约柳樯冬:“柳主任,今天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餐便饭,我有个亲戚大学毕业考邻县政府办公室的公务员,已经过了笔试,很快就要进入面试,他向我打听考县政府办公室公务员面试有哪些注意事项,我哪清楚这些啊;巧了,刚好遇上你这个大主任,今天晚上我把他带过来,让他直接向你请教,到时劳烦你这个大主任对他不吝赐教,好不好?”
柳樯冬不知有诈,心想这又不是帮人家什么大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给路依娜一个顺水人情,作为一个内行人,对她的亲戚提一些行之有效的建议,说一番激励后生的话,何乐而不为?柳樯冬于是表示同意。
路依娜当然不会像约县长金新异那样订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当然她更不会像对县长金新异许以诱惑。
一方面路依娜尚不清楚柳樯冬究竟能否在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人事安排上助其一臂之力,今晚这顿饭充其量不过是探听虚实,打探内情而已,在打探清楚之后,如果确认柳樯冬能发挥作用,再见机行事,作进一步打算。
另一方面,路依娜心想如果相约在高档豪华的酒店的话,柳樯冬可能会起疑心,他会认为不就为你亲戚提供一些咨询意见吗,何至于那么隆重热烈地到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去吃丰盛大套?以他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见识,那还不会轻易识穿你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相求的意图,而婉言谢绝赴约?
路依娜出于对柳樯冬的尊重,便笑意盈盈地说:“柳大主任,你这个县长身边的红人见多识广,平时喜欢去哪一家酒店?就由你决定吧。”
柳樯冬也没端什么大架子,爽朗回应道:“路局长,不必客气,随便找一个什么馆子就行,不过我今天晚上有几个朋友在‘美味居’酒家聚会,要不就订在那里,到时我先去应酬一会儿那班朋友,之后再专门给你的亲戚提供一些咨询意见,你看好不好?”
路依娜微笑着说:“好啊,为了你柳大主任方便,就定在‘美味居’酒家吧,那酒家烹制的美味佳肴在咱们瀚海县可是远近闻名呢,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头就打电话去订一间包房,到时再发短信通知你。”
出了电梯,两人边走边聊了一会儿天,遂握手道别,相约晚上“美味居”酒家再聚。
路依娜上了她的车,在车上心情开始阴转晴起来,她暗忖:没想姐在县长金新异那里不受待见,出门倒遇上了县长身边的红人柳樯冬,而且他蒙在鼓里地接受了姐的邀请,无论柳樯冬能不能在咱谋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方面帮得上忙,与他关系热络之后,至少以后这个县长身边的红人在其他许多方面都能派上用场,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柳樯冬与路依娜告别之后,在车上回味着路依娜刚才的音容笑貌,心想这路依娜不愧为县剧团的曾经当家花旦,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无不充满优雅女人味。
瀚海县不仅是一个沿海经济强县,而且是一个历史悠久、文风鼎盛的历史文化古城,颇具特色的瀚海地方戏在这里传承千百年,而且在当地人群之中大受欢迎。
尤其是像柳樯冬这种本土中年人,对瀚海地方戏可谓情有独钟,他甚至对瀚海地方戏达到近乎痴迷的程度,平时无论在家里早晨刚起床时,还是在晚上洗澡时,都要吼几嗓子瀚海地方戏,几乎每个月休息时都要到戏院去看上一场瀚海地方戏,甚至柳樯冬在卡拉OK时也要点唱瀚海地方戏过过瘾,连他自己都说是名符其实的戏痴一个。
柳樯冬回忆起路依娜还是瀚海县剧团的当家花旦时,他看见路依娜在戏剧舞台上那种娉婷袅娜的身影和顾盼生辉的神情,简直惊为天人,那时柳樯冬常常把路依娜奉为梦中情侣。
柳樯冬心中突然想入非非起来:路依娜虽然已经走下舞台,然而,那县剧团当家花旦的韵味犹存,而且像她这种年龄的女人更具风韵;柳樯冬对比起他家那位与他性格不合、野蛮泼辣的黄脸婆,隔三差五就会吵嚷一次,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小孩而勉强维持夫妻关系的话,他俩的夫妻关系早就分崩离析。
柳樯冬忽然想起听闻路依娜与她家那位风流成性的商人老公已经离婚,不禁对路依娜与他今天晚上的约会心驰神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