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快被淹死了,还挂着什么旗,有意义吗?更何况,现在不是越来越多地达成共识,不干预政策的前面,还应该加上个积极的定语吗?”
“在座各位,谁不知道沧海桑田、时移物换的规律,和穷则变,变则通的道理?如果你真的如此因循守旧,抱着死教条,那真的不胜任财政司!”
撕到这种地步,财政司彭励治哪里还保持得住自己的绅士风度,当即反唇相讥道:“高爵士如此大义凛然,可高氏的银行集团,还不是大举购进美元资产,增加了港元的压力?真要追究起来,责任不小!”
“那还不是因为港元汇率失控,客户包括外汇掉期在内的资产保值需求激增所致。”高爵士满脸坦然之色地回击道:“大家都是按照正府从顶层设计好的规则行事,哪里有错?而现在,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财政司理应与时俱进地调整机制,而不是死教条地不作为,还美其名曰,遵循不干预政策的传统。”
这番话说下来,高弦把自己和其他人在当前港元危机当中的“自保”和“自利”作为,所可能牵扯到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而港府的不作为问题越发突出。
财政司彭励治仍有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冒着犯众怒的风险打击一大片,无言以对的他,连忙话锋一转道:“我知道,高爵士如此咄咄逼人地向我制造压力,真实目的无非就是,促使正府采用你筹划多时,并且在小范围内实验的改良版货币发行局制度。”
“不可否认,这套改良版货币发行局制度经过众多世界级经济专家的精心优化,堪称非常完善,可操作性很强,但它真的适用于香江吗?”
说到这里,财政司彭励治把香江“财爷”的架子端得十足,语重心长地深入分析起来,“高爵士不会否认吧,这套改良版货币发行局制度取得成功的前提,是需要大量的外汇储备做保障,对于香江而言。那就是足够多的外汇基金了。”
“可现实情况却是,外汇基金的规模才几十亿美元,而今年香江的货币发行量M3超过三千亿港元,一旦财政司决定将港元汇率稳定在某个特定水平,势必引来国际外汇炒家的持续冲击,高爵士觉得,外汇基金能挺得住多长时间的消耗?”
还别说,财政司彭励治试图证明自己不是草包的这番说辞,倒也引得现场不少人连连点头。
高爵士可不买帐,“你这只是逃避实干而停留于纸面的理论分析,当前我们所面对的情况是,不采取行动,港元变成废纸,近在眼前。”
“实际上,香江的外汇储备能力,不仅仅限于外汇基金,而改良版货币发行局制度一旦被采纳,首先会吸引银行,自发地套取利差,迅速建立起稳定港元的第一道防火墙。”
“诸如此类的实际操作,还有很多,既然财政司自觉不能胜任,那我愿意分忧,组建独立运作的外汇基金管理委员会,保证五年后,外汇基金资产规模,超过三百亿美元,为稳定港元,保驾护航!”
“什么,你想要外汇基金?”财政司彭励治当即瞠目结舌,他知道高弦有野心,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其竟然剑指外汇基金。
其他与会者的反应,也大抵如此,惊讶得摔碎了一地镜片,其中惠丰银行大班沈弼若有所思,原来,高弦的真实目的在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