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把紫禁城托付给您。把这大清宫托给你,你可明白?”
“回老佛爷奴婢明白,奴婢会看着做好,可是奴婢自幼就疏于管教,自以为是惯了,只怕受不得公众的规矩,惹了三阿哥厌烦,日后天天对着我生气,那就是奴婢的罪过。”赫舍里跪下,伏地三拜言道:“请老佛爷收回圣恩,奴婢感激涕零。”
“还那句话,君无戏言,哀家在神器之上,扩于厚土之德,感谢天地之恩,赐福大清国有一个如此有胆色,有智慧的女子,哀家不能放了你,至于玄烨,请你将就一下。”孝庄语重心长地说,那身丝绒棉的常服的马蹄袖里深处一双手,那双手修长丰满可是却带满了岁月的沧桑。
赫舍里苦笑着看着孝庄太后,低声说:“奴婢遵旨,但您让我跟三阿哥谈一谈,要他同意奴婢入宫才行,老佛爷你就成全奴婢吧。”
“好,吴良辅你去把玄烨带来,告诉佟妃,赫舍里会是大清国的皇后,母仪天下,玄烨只有娶了她才是太子,不娶就不是,另有宣旨索尼代尚书令,内阁军机首领大臣,次双眼顶戴花翎,赏黄金十万两,明珠百斗,良田千顷,其子索额图封镇远大将军,赐尚方宝剑,加太子少保,入军机处待命。其母海兰珠封一品夫人赐明珠百斗,丝绸50匹。今个哀家说了索家,赫舍里氏,不是要沉了,而是要兴了。”孝庄太后冷声说,那双琉璃凤目中闪出一种国色风华,依稀可以看出风韵犹存。
赫舍里苦笑,就觉得一世浮华,尽成尘烟,千里江山,不足以始于足下。
这太后重赏,必然亦有重托,怎得承担。于是她伏地而跪,却被吴良辅扶起来说道:“格格,大喜了。”
赫舍里不及说什么客气话,她跪在那里觉得恍然如梦,吴良辅扶她起来那一刻,她方方的回了一下神。眼里,恍惚间看见凤冠红衣,在抬起头便是那,沉静安然的老佛爷。
“赫舍里,要说野蛮,哀家当年比你野蛮,知道汉姆斯城吗?离乌伦贝尔很近,那是当年的边城,我阿玛是那里的守将,很勇猛,但是藐视女人。”孝庄摆摆手让吴良辅和众宫人下去,拉起赫舍里在慈宁宫光溜溜的地板上走。
“不管是什么男人,除非吃不起饭,否则都会有一群女人,这是没半分区别的,哀家觉得,机宠于一身,也就及怨于一身。所以赫舍里你要惜福,也要感恩,在惜福感恩之中明白这天下之母的重要性。”孝庄轻笑着,赫舍里站在她很近很近的地方,觉得很开心,很满足,很荣耀,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刚刚经历一场生死离别已经让她惶恐不安,骤然间来的荣宠,更让她来不及消化。
“奴婢知道了,但奴婢比老佛爷野蛮,奴婢自幼喜欢扮成男子四处跑,曾经伙同叶赫家和刘家的儿子烧了一个地主的田地。”赫舍里听安琪儿说过这件事。
这原来的赫舍里虽然不通琴棋书画,不会针织刺绣,但是也有一颗爱护百姓的心。
当年边城大旱失收,百姓苦不堪言,外敌伺机突袭。
“顺治十五年清秋,丑时三刻,苍穹如泼墨,边城之内血光冲天,沙俄进犯我边境。战线跨草原五十里,喊杀声震天,那是阿玛代大将军的第三个年头。那时候草原风起,干戈无处不在,深秋焦黄的草地上,尸横遍野,一地哀鸿。”赫舍里苦笑,孝庄并未打断她,因为发现她和自己越来越像,有很多的共通之处。
“那时候沙俄的火枪队,如同千弩齐发,把我军比如尽头,战士们浴血奋战,在葫芦谷偷袭沙俄的火枪营,奴婢和甘肃巡抚刘大人的儿子,为了夺更多的军粮,不让边城的商人再贩卖粮食到沙俄,于是就把他们的农田烧毁,在他们抢救农田的时候,去抢粮食,一部分发给饥民,一部分充公,结果给额娘知道,一顿好打。”赫舍里知道最近为了进宫,各家的势力开始调查备选的对手的底细。
换句话说现在就是坦白的时候,做过什么事赶紧的交代,要是交代不清楚,日后成了太后的心病也就得不偿失。
“哀家当年比你厉害,在乌伦贝尔,伙同太上皇剿匪,本来当时哀家约了多尔衮猎鹿,结果多尔衮不知道为什么没来,倒是太上皇来了,我一鞭子抽到他的身上谁让他抢我的麋鹿?”孝庄沉寂的脸上泛出一种奇怪的光泽,那曾经的芳华布满了岁月的风霜,陈留着一种古松一样的韵味,那是另一种美丽。
“那个年代的哀家,说好听点,天真无邪,难听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刁蛮任性,可哀家自己觉得,哀家挺聪明的。”孝庄的声音温柔中略带滑稽。
可见她是一个开朗慈和的老人家,赫舍里觉得有点诡异,她居然喜欢太后,觉得太后非常的亲切,亲切的就像自己的祖母,难道这就是冥冥中不可抗拒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