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燕兰城天桥。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古人曾写下脍炙人口的诗句来形容天桥文化的繁华。燕兰城天桥是整个燕兰城最大的市井娱乐中心,许多民间艺术家在天桥撂地表演,大魏各种流行的民间艺术形式都能够在这里找到。
天桥因市场的兴起而繁荣发展,而这一市场,又是面向平民大众。燕兰城天桥在它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天桥平民文化,因其生根于平民百姓之中故虽历经沧桑,却能持久不衰。
燕兰城天桥除了各色小吃,相面卦摊,最受大众欢迎的便是各色书馆。说书先生用他们独特的语言艺术演绎部部经典,人物传记,多少人为了听一场书彻夜不眠,只为占一个前排的座位;又有多少人听书成迷,茶不思饭不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语言的魅力可见一斑。
书馆的说书先生每日说的书或是长篇连续或是短篇故事,经过个人的语言加工后各具特色。这些故事以改编居多,原创偏少。因为原创的要求过高,功力不够的说书先生无法把握创作的可听性,很难让大众接受。再加上仅仅是前人留下来的活儿就够这些说书先生说一辈子的,只要根据个人特点稍加改变,便又是新的活儿。而在众多书馆中有一个独树一帜,每一个活儿都是由说书先生独创,若是长篇,一个本儿能说上一年半载,引人入胜,从来不会腻;若是短篇,那便是次次不带重样儿,每一个活儿都独具风格。
这个书馆开馆的时候可谓是万人空巷,整个书馆都被人挤满,甚至听书的人都排到外面,垫脚伸脖子听。最后没办法,书馆只得在外面搭了个台子,以方便外面的人听。这个书馆开业的时候,便是其他书馆休业的时候。好在这个书馆每隔五天开一次馆,要不然非要把其他书馆饿死。即使是这样,这个书馆的先生也没有遭到其他先生的排挤。无论年龄大小,其他的先生见到他都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老前辈”,只因他的人品的才华都能服众。甚至在休馆的时候,其他先生还要来这个书馆中听书学习,求取真经。
书馆名字很特别,叫“岐黄书馆”。传闻这个先生在说书之前曾经当过大夫,但据他自己说,以这个名字命名书馆只是将自己的名字颠倒过来罢了,自己并没有学过医。
今天刚巧是“岐黄书馆”开馆的日子,寅时刚过,书馆门前便陆续聚拢了一些人。到得辰时,队伍已经排出了一里远。到这个距离其实已经听不见台上在说什么了,即使如此也没人离开,在他们看来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黄老先生也是值得的。
书馆午时四刻开馆,这些人都是自备干粮,饿了就啃两口,丝毫没有疲倦之意。等到午时四刻,书馆中的伙计开始收拾台面,摆上桌、椅、书、木、扇、茶等物,就等着未时黄老先生登台开讲。
未时刚到,就见得一个黑衣黑裤黑布鞋干瘦老者走了上来。老者头戴瓜皮小帽,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留着一撮山羊胡,微微有些驼背。不用说,这便是黄老先生了。黄老先生一登台,台下便爆发出了潮水般接连不断的掌声与喝彩声,人群酝酿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响起,人群知道这是要开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黄老放好醒木,端坐于台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定场诗。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
说到此处,又是“啪”的一声醒木响。后接一声“虎——斗!”
定场诗过后,今天的活儿才算正式开始。
王云子占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听很是清楚,不得不说,黄老先生讲的很是吸引人。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
最后只听黄老先生说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啪!”,今天的活儿才算结束。
黄老先生刚一起身,台下便爆发出了惊雷般的挽留声。
“黄老先生,再说一段吧!”
“是啊是啊黄老先生,我们还没听够哪!”
“黄老先生,我要聘请您来我家说专场!”
“滚!就凭你还想把黄老先生请走!你这是侮辱黄老先生!”
“就是!该打!”
“打!打死他!”
台下瞬间乱作一团,黄老先生笑了笑,对于这种情形他早就习以为常。
“收拾一下吧。”
黄老先生朝伙计吩咐了一声,背着双手迈步走回书馆。
“你们都出去吧。”
黄老先生坐于餐桌前,摆手示意伙计下人全都退下。
“再摆一副碗筷。”
黄老先生拿起饭碗后,又吩咐了一句。下人虽然疑惑,却也依言摆上了一副碗筷。
“莫不是黄老先生要请鬼神吃饭?”
下人想到这,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放下碗筷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不来尝尝饭菜的味道?”
黄老先生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那晚辈就叨饶黄老前辈了。”
王云子笑着自房梁上跳了下来。
“你个小毛贼,叫谁前辈呢。”
黄老先生用筷子指了指王云子,笑骂道。
“哈哈,我是不是毛贼,前辈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
王云子大喇喇的坐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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