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潇心中对初弄影,其实已经有了隐隐的芥蒂。
在安逸王府中休养了几天,夜妖娆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在她的一再坚持下,今日一早百里倾云为她做过检查之后,宇文潇便安排马车将她送回了潇潇馆。
夜妖娆刚走,便有下人来报说有贵客到府,百里倾云知道自己这副尊容不宜见客,便带月无泪离开飒然居去了花园。
邦!邦!邦邦!
走到半路,阵熟悉的木鱼声再度响了起来,精通音律的百里倾云立刻便敏锐地意识到,这敲木鱼之人,也就是宇文潇的娘亲曲香暖此刻心中必定烦躁不堪,连平日里温和有序的木鱼声也走了调,显得杂乱无章。
“夫人这是怎的了?”百里倾云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遥望着佛堂的方向皱眉,“平日她敲出的木鱼声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她有什么烦心事?”
“公主,您的烦心事还一箩筐,管那么多?”月无泪翻了翻白眼,气哼哼地说着。
百里倾云笑了笑,依然放不下被怪病折磨的曲香暖:“无泪,王爷的娘亲整日呆在佛堂,那……他的父亲呢?难道也在佛堂不成?”
“那倒没有。”月无泪懒懒地回答,“老王爷为国操劳了一辈子,因此便将安逸王的位子传给了王爷,自己带着小儿子出门游历天下去了,每隔一阵子才会回府住几天,顺便为夫人遍访天下名医,看能否治好她的怪病。”
“原来如此,难怪我至今未曾见过王爷的父亲……”百里倾云点了点头,接着好奇地问道:“无泪你说什么?小儿子?你的意思是说……王爷还有个弟弟?”
“可不是?安逸王府的二少爷宇文轻扬啊,公主你不是早就知道?哎呀公主,你能不能先不要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月无泪不满地拽了拽百里倾云的袖子,“明明您才是正牌王妃,可是如今,青楼花魁,陪嫁丫鬟,府中师妹……王爷是来者不拒,个个打得火热,唯独对您……您不着急哪?”
“这有什么好急的?强扭的瓜不甜,我就算想让王爷忽略我的丑陋爱上我,也需要时间吧?”百里倾云微微一笑,目光依然盯着佛堂的方向,耳中听得那木鱼声似乎越来越杂乱,不由更加担心,“无泪,我听着情形不对,夫人如此失常,只怕是那怪病又犯了吧?”
“或许吧,”月无泪满心满脑都是如何尽早帮公主博得宇文潇的宠爱,对其它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公主,上次您救了夜妖娆的命,这可是大功一件,可是奴婢怎么瞧着王爷半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呢?他好可恶……”
百里倾云失笑,抬手点了点月无泪娇俏的鼻头:“你这丫头,想得倒挺多!你想让王爷如何感激我?三跪九叩?为我唱佛念经,还是……”
“最好以身相许啦!”月无泪毫不脸红地说着,模样儿真招人疼,“公主救了他的红颜知己,他偏偏还那么无动于衷,奴婢瞧着都气不过!公主您还没事人儿似的,您的心怎么那么大呢?”
眼看着花园已近在眼前,百里倾云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犯不着日日挂在嘴上,你没听说过‘久负大恩反成仇’这句话吗?倘若你总是时不时提醒你对人家大恩大德如何如何,那么对方不但不会感激,反而极容易激起逆反心理,从而事与愿违。譬如救命之恩,虽然值得用心铭记,但却不宜常挂嘴边。花园到了,走吧。”
迈步进入花园,耳边那杂乱的木鱼声倒是突然消失了,想必曲香暖也没事了吧?百里倾云暗中想着,却料不到木鱼声刚刚沉寂下去,一阵悠扬的笛声却又紧跟着响了起来。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府中还有人会吹笛子?
淙淙流泻的笛声,透着玉质的纯净和清凉,听在耳中宛如天籁。百里倾云只觉一股清冽山泉般的气息流入了心底,在这炎炎夏日好不舒适。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立即放轻了脚步,循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凉亭边,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正侧面对着自己,全神贯注地吹奏着手中的玉笛。夏日的微风拂过,那男子白衣飘飘,长发飞扬,风姿绝世。
见到这白衣男子的一瞬间,百里倾云和月无泪便同时闻到了一股清冽、醇正的兰花香气,令人心旷神怡。之前不曾见到这花园中种有兰花,难道这香气来自于面前的男子?
立即觉察到了百里倾云的靠近,白衣男子身形一凝,笛声骤停。手中的玉笛潇洒地转了一圈,男子回头一笑:“原来是安逸王妃,少情有礼了!”
穿越而来的百里倾云并不认识这位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由本能地对身旁的月无泪低语:“无泪,这位是……”
“安阳王冷少情,手握兵权,在朝中举足轻重。”月无泪虽同样处在深宫,对朝中的人和事却都十分了解,“公主您一门心思只在王爷身上,居然连安阳王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