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其中一栋有着一个漂亮小阳台的三层小别墅中,女主人也和其他所有家庭的女主人一样,六点稍多一些,就将饭菜端上饭桌,冲楼上喊道:“蔓蔓,下来吃饭了。”
楼上安安静静的。
直至好一会,才传来陈蔓的回复:“你们先吃,我待会就下来。”
三楼之中,属于陈蔓的那间屋子的门紧紧关闭。
闭合的门隐藏在阴暗的走廊之中,门后的光为它镶了圈金边,让它于阴暗之中,显得尤其神秘与不同……
门后,陈蔓正坐在书桌之前,小心翼翼地翻着一本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纸页泛黄,线圈枯朽,似乎只要捏着它稍稍用力,就能将其彻底扯破。
这是陈蔓几年前在自己家的杂货间中翻到的一本祖上流传下来的记事本。
记事本中写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手珠。
家族的长辈,得到了一对可以使人爱上自己的宝珠。
她怀揣秘密,使用秘密,最后再将秘密写在记事本上流传下来,最后,辗转被陈蔓发现。
当年的陈蔓出于好奇,按照笔记本记录的,尝试的使用了手珠。
然后,她普通的人生发生改变。
一切原本都很好的。
拿着这串手珠,喜欢上了谁就把手珠交给谁,想要和谁交往就和谁交往,如果交往腻了,她就将手珠收回来,这样,那些人也会慢慢远离她,不再骚扰她。
一切都是很好的,如果没有昨天和今天的事情……
时千饮戴着手珠,但不怎么受到我的影响。
岁闻就更好了,他明明戴着手珠,却根本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是因为手珠裂了的缘故吗?
如果我不能影响岁闻,就不能将手珠从他手中要回来,要是没有了另外一串,这一串也就……
她咬着牙,翻着本子,念叨着:“修复……修复……”
但这本写有秘密的记事本,并没有记录任何有关修复的只言片语。
陈蔓无比失望。
正当她要合上记事本的时候,松脱的记事本中突然掉出一张折起的白纸。
她看了记事本一眼,发现包着记事本的牛皮套破了,所以这张藏在封套中的纸才不慎掉了出来。
她拣起纸张看了一眼,目光黏在纸张上边,只见上面写道:
“手珠并非无所不能。它无法完全控制心中有爱人的人……心中有爱人的人,受手珠影响的时候,心口会产生剧痛……他会在你与他爱人之间徘徊不定……”
“这时,如果你真的爱他,非要得到他,就要增强手珠的力量。
“增强力量的方法是……”
陈蔓看见了这个方法。
方法很简单。
用自己的鲜血涂抹手珠。
她没有任何犹豫,于得到方法的同一时刻就开始准备。
她起身放了那首“夜上海”,再在屋子里找来了美工刀和盛血的容器。
她重新坐回位置上,卷起衣袖,用美工刀割开手臂,让鲜血从手臂上流淌下来,蜿蜒落在手珠上。
红色的血液一滴滴落下,浸润了黑色的珠子。
陈蔓闭起眼睛,习惯性地像往日那样,念起自己的愿望:
他喜欢我,他在意我,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
无论山重或水远。
他终将来到我的面前拥抱我!
闭起眼睛的陈蔓没有发现。
在手珠因为落在上边的鲜血而努力放出微光的同时,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球来到了她的窗户前。
窗户明明关闭得好好的。
但这枚光球无视了玻璃的阻碍,直接穿透,自室外进入室内。
然后,将手珠一口吞噬!
***
岁闻和时千饮正在食堂吃饭。
突然,“嗑”的一声,岁闻拿汤匙的左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汤匙没有拿好,掉在了桌子上。
食堂里坐满了学生。
这种微不足道的动静,根本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时千饮和岁闻,于同时看向自己的手。
岁闻转转手腕,张合掌心,再度伸手向桌子,去拿汤碗。
他的手刚刚碰到汤碗,又是一抖,撞在碗上,碗中的汤跟着洒了不少出来。
接连两次失手,岁闻也不着急。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左手上的汤汁,随即,用左手一把抓住固定在于地面的桌子。
正常人的视线里,他抓着桌子的手极其用力,乃至青筋冒起。
而在降物师的视线中,一重又一重的黑雾已经自他手腕上的手珠中蔓延出来,正强势地扯着他的身体,想将他带往什么方向。
他对时千饮说:“之前你戴着手珠的时候,手珠一般只对你进行心灵攻击吧?”
时千饮:“只有心里暗示,如果有别的,我会有感觉。”
岁闻:“我猜也是。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现在,这个物忌突然力量大增,不再只局限心灵攻击,而是想要直接控制我的身体,让我到达什么地方了。”
他说罢,忽然一笑,松开了按住桌子的手。
“去就去,怕你不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