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胡扯。”
“你爸爸就是这样压你娘的,然后才有的你。不信?问你娘去。”
“放屁。再说我揍你。”
“哈哈,你也就吹吹牛呗,还动不动就揍呀揍的,我只要伸出一根小手指头,你给我听清楚了,就一根小手指头,准能把你推出二里地去。喂,对了,你没爸爸了,所以就没有弟弟妹妹了。你家就你一个小孩儿也挺好,所以你娘老宠着你。你看我们家就不一样了,人太多。”
后来王六蛋儿挨过揍,就为这事。他有一天问她娘了,她娘就打了他。不过再后来他得意的告诉王念想,自那以后他就没发现他们干那事。孩子也截止到蓝花就没了。
而此刻,王念想站在空旷的黑夜里,手里高高举着发出微弱亮光的灯笼,看着王六蛋儿的父母为他烧纸钱。腾腾的火苗被微风刮得歪歪斜斜。有的纸钱带着一团火焰到天边去。
如果六蛋儿是个蚯蚓就好了,蚯蚓脑袋和身子分了家都能活命。而六蛋儿只不过是在掉进水里一趟就没命了。
“又逃了一个。哈哈,又逃了一个。”
疯子像个幽灵一样站在王念想的身边,王念想没有搭理他疯疯颠颠的话。疯子从来不用人通知,就知道谁家有白事。他在王念想的手里取过灯笼,举的更高了些,地上似乎比刚才亮了。坟边刚才存留的纸灰一会的功夫也被风吹干净了。这里是无边无际的盐碱地,没有集中的坟地。只有这一座孤单单的小新坟。
大家都陆续返回村子。王念想低着头跟在娘的身后走着。
“怎么把他埋在这里?”
“他没娶媳妇,不能进祖坟。等找着阴亲就行了。”
六蛋儿的父亲留了下来,他要在这里守候。坟墓上有一个伸出来的朔料管子,它直接从棺材里穿出来。这是在下葬时,六蛋儿的父亲想的主意,他总是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六蛋儿会醒过来。
他说若是六蛋儿醒了,在棺材里没有空气就会闷死,闷不死也得急死。一着急还不得把脸都抓破了呀,他这孩子脾气又暴躁。所以,他就打发人在棺材上接通了一个通气的管子。
这个管子是为六蛋儿再次活过来而接通的生命管道。理所当然他要留下来时刻等候儿子的苏醒。就这样他黑白黑的等待了一个月,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还有人发现坟墓好像重新堆砌过,六蛋的父亲在夜里出现过幻觉,把它曾经打开过。
王念想悄悄来过几次,六蛋的坟墓以及他沉默的父亲像两个雕塑一样。他远远的看看就走。母亲说父亲也许死了。如果真的是死了的话,那就意味着父亲也进入了一个坟墓,但是他的坟墓也应该像六蛋儿一样被亲人看到呀。但是父亲什么也没有。即没有消息也没有坟墓。
父亲只是一个很遥远的称呼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