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打

    “唉……”一面往病房里面走去，一面深深叹气。

    坐在病床上无聊的翻阅着八卦杂志的冷羽抬起头来，“怎么了？”

    冷翎放下拎在手上的保温壶，为冷羽准备晚餐。

    “没什么，只是想叹气而已。”他不会说出来，伟杰每天站在病房外等候妹妹的原谅。

    合上杂志后，冷羽丢弃在了一边。

    “上次你说的那件事，为何没有下文了？”她指的是弘一的事。

    拉过椅子坐下，把筷子和勺子递给冷羽。

    “什么事？”他倒是真忘记了。

    伟杰是弘一的事，说出来的话，妹妹想必会翻脸吧？冷翎不是很确定，有点怕此事影响了她的病情。

    吃了一口菜肴，“你问我还记得以前的那个小男孩吗？就这件事，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怎样？”

    哎，这件事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机，冷翎有些在心底寻思，到底该不该说。

    “没什么，你要是忘记了我以后不再提及，要是你还记得的话，哥哥觉得还是忘记了比较好。”

    “伟杰就是弘一。”

    “咳咳……”冷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好家伙，她居然早就知道了，伟杰唯一提起身份的就是那晚，难道当时的她有醒过。

    扒了一口米饭，冷羽假装不在意。

    “每天像个傻子一样站在病房门外，那么碍眼的庞然大物，护士都和我投诉过很多次了。”她不满的撅撅嘴。

    尽管，平常是小霸王，唯我独尊。但冷羽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多的时候，还是很理智的。

    冷翎彻底傻眼了，怎么这次妹妹受伤住院后，像变了一个人。居然装深沉，知道那么多事一件都没讲出来。

    “小羽，弘一回来了你难道不开心吗？”冷翎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

    要说不开心那是假话，不过，伟杰的突然出现，对冷羽来说没什么改变。

    端着饭碗吃的津津有味，她用含糊不清的口齿开口。

    “我宁愿他这辈子都不要回来，当年不告而别，现在说出身份，是希望谁能够原谅他吗？思维未免也太可笑了，就算你能原谅，我也做不到。”

    也对的，相对冷翎对弘一的感情，是怎么也比不过冷羽对他来的深刻。

    帮妹妹倒了一杯水，“小羽，你可以选择试着去原谅。”

    “以前的你很可爱，很爱笑。长大后，尽管别人看不出来你的笑容有了转变，哥哥却很清楚，你不快乐不是吗？”冷翎将水杯放在了冷羽的手边。

    谁都知道过错的不可能再回来，但失去的值得缅怀。

    冷羽自然是很想念弘一的，但他们不该在那样的情况下相遇。

    “你好好想清楚，也许他当年离开是有苦衷的呢？”冷翎希望妹妹能够开明一些。

    伟杰没去餐厅用餐，而是简单的买了个三明治，兄妹俩的聊天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冷羽没忘记当年的小弘一，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很可惜，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

    没再继续留在病房外，伟杰选择了离开。

    是的，如果关系变质了，勉强捡起来的感情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走出医院，他吹着冷风，胸口里堆积着闷气怎么也挥之不去。

    被及时送到医院的薛灵芸终于醒来，她动了动手臂，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转头看了一眼重力的方向，发现苏默辰靠在床边休息。

    她的动作没在继续，看着熟睡中的男人，心情有些怪异。

    要紧关头他还是来了，并且从汪雨菲手里救了自己。

    “看来你没事了，有力气偷看人。”苏默辰的声音传来，吓得薛灵芸差点跌下床。

    “小心点。”急忙伸出手臂，拉住她。

    总有天，她会苏默辰吓死。

    “既然醒了为何不说话。”她有些不满他装睡的行为。

    苏默辰伸展下筋骨，表情显得茫然。

    “你看的那么专注，我突然醒来，岂不是打扰了你的欣赏。”他说的自然而然。

    虽然这男人的容貌是无可挑剔的，薛灵芸认为，自我夸奖未免有些过分了。

    “有时候，我想知道你的自信到底从哪里来。”她靠在枕头上，对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手背上的伤在隐隐作痛，眉头不由蹙起。

    “自信这东西也要看人，有些人一辈子都不配拥有。”两人气氛这么缓和的聊天，是难得少有的。

    听见“咕噜”一声响起，他笑了起来。

    第一次听见苏默辰笑，微笑的样子比起板着一张俊脸要帅气太多了。

    “看来你很饿了，我出去买晚餐。”他起身就要走。

    薛灵芸伸出受伤的手拉住了苏默辰的大掌，“不要走。”

    被绑架的阴影还没完全消失，她的害怕全部写在脸上。

    “这样的话，那我们两个都要饿肚子。”他不介意饿一餐，不过薛灵芸未必可以。

    两人在交谈时，病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冷翎。

    “啧啧……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拜托能不能别时时秀，真让人受不了，”

    他拎着晚餐递给了苏默辰，“知道你走不开，兄弟做在我这份上是不是值得疼爱呢？”

    不怕死的朝着苏默辰眨巴下双眼，得到的是他的飞毛腿。

    “靠，不带这样无情的，好心给你们送晚餐，还赏我佛山无影脚。”

    冷翎出现的地方总会充满笑声，薛灵芸被他的自编自演笑岔了气。

    苏宅，苏震廷坐在书房内，他戴着眼镜，手中捧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位优雅的女子，穿着白色洋装连身裙，脖子上戴着白珍珠，耳钉和手链都是一套，长发高高挽起，脸上的笑看上去洋溢着幸福。

    时间怎么过去了那么久呢？久到他快要忘记前妻的音容面貌，当年的事说起来错的人都是自己，若非和冯玉相识，也不会开始相恋，对妻子的人生留下了污点。虽然，表面上别人看上去他苏震廷很成功，不只是事业有成，还教育出三位优秀的儿子，尤其是大儿子苏默辰。

    每一个睡不着的夜，他内心更多的是深深地忏悔。

    “素素，当年的事我很想忘掉，但始终做不到。”他看着相框里的前妻，满是真诚的说着。

    书房门外站着的冯玉，正端着托盘，盘中是一杯参茶，听到苏震廷的话，她气的双手用力的捏着托盘边沿。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心中还有那个女人的存在。这实在太不该了，脚步放轻，她端着托盘往楼下走去。

    在下楼时，正好苏瑞打开房间的门，见到鬼鬼祟祟的冯玉，他跟着下了楼，只是站在楼梯口，并非前往客厅或是餐厅。

    只听见餐厅传来重重的掷杯子声，他不需要看也知道，现在的冯玉正在气头上。

    从小到大，他和弟弟似乎没见过生气或是发怒的妈妈。

    脑海中又想起了苏默辰说过的那些话，当年的她用尽了手段，嫁进了苏家。看来，大哥不会无中生有。

    站在餐厅里，冯玉将一杯参茶自己喝掉，然后喘息着粗气，她是被丈夫的行为气得不轻。

    怎么能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还忘不到那个女人呢？

    苏震廷这都是你逼我的，这些年来我安安分分，不争不夺，到头来，你还是无法忘记那个女人，那好，现在开始，我要从你手上夺到你拥有的一切。唯有权势和地位，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从前过的穷苦日子，让冯玉的心理又开始出现了扭曲的想法。

    打定主意后，她连接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收拾好暴怒的情绪，转身往走上走去。

    听见脚步声传来，苏瑞连忙脱掉拖鞋，拿在手上，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到冯玉上来前，他完好的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呼，好危险，刚才差点就被发现了。

    冯玉举起手敲了敲苏瑞的房间门，“小瑞，你睡了吗？”

    计划的第一步开始，首先要给儿子“洗脑”，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想从精明的苏震廷手中夺得什么实在过于困难。

    身体正抵在门板上的苏瑞，没想到冯玉会来敲房门。

    连忙走到书桌前，假装看书，翻开书本。

    “还没有，妈，请进。”他回答了冯玉的话。

    她推门进来时，看到儿子正刚开着台灯看书，还打了个哈欠，不由笑了。

    “妈会不会耽误你休息？”她看了一眼苏瑞。

    老幺只喜欢拍戏，他的天资和实力不足以成为公司的领导层，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把注意力放在大儿子身上比较保险。

    “不影响，妈有什么话想说吗？”苏瑞早想好了。

    要是说的是公司的事，先不答应，假装思考，等到冯玉说了很多次之后，他才下决定就行。

    看了一眼儿子摆放在书桌上的医学知识教科书，她突然有点很不舍。

    “你想过没，继承你爸爸的公司。”

    果然啊，大哥敲的警钟，真的灵验了。

    “怎么会突然想到爸公司的事呢？再说了，我一开始读的就是医大，当初出国留学，也是经过妈允许的。”苏瑞假装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

    冯玉知道儿子说的话有道理，但心底的野心怎么也抑制不住。

    “妈当然知道你的心，只是想过没有，早晚有天你爸会退休，你大哥有自己的生意，小歌读书不多，就喜欢当明星，混日子玩儿。”

    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来游说，连小歌的事也扯了出来，苏瑞真的没见识过冯玉的真面目，今晚是真的开了眼界。

    “能不能不要为难我，如今的事业正是鼎盛时期，妈难道没想过我的感受吗？”苏瑞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假装没得商量。

    见儿子生气了。冯玉不再继续话题，她跟着起身。

    “妈没其他意思，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轻拍下苏瑞的手臂，“身为苏家的一份子，那也是你理该做的。”

    等到儿子得到继承权之后，她就能“垂帘听政”，到时候苏氏集团就是她的天下。

    “我明天还要执行手术，先休息了，妈说的事我会适当的考虑一下。”

    不想让冯玉太难堪，苏瑞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有了他的肯定，原本失望的心情，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那妈不吵你了，快去休息。”

    公司的事急不来，需要一点一点着手准备，欲速则不达。冯玉有过先前的经验，这次的事，完全不在话下，得到手是早晚的。

    送走冯玉后，苏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妈的野心开始浮现了，大哥说的话也有了正面的显示。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妈看清楚自己的心呢？当苏太太有什么不好，高床软枕，怎么能有过多的非分之想呢？

    睡不着的苏瑞，索性起身，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出去散散步。

    下了飞机的艾薇，远远就见到了一身悠闲西装的苏默辰，他戴着墨镜，也挡不住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

    “琛叔叔，琛叔叔。”大A牵着小A的手，朝他站着的方向大步奔跑而来。

    站在孩子身后的艾薇大声喊，“不要跑，小心摔倒。”

    苏默辰蹲下身，左一边右一边抱起了两个孩子。

    两个淘气的孩子，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伟杰接过艾薇手中的行李箱，看她带了这么多箱子，显然，这次回来打算住一段时间。

    “阿琛，对不起，我又来麻烦你了。”艾薇不好意思的笑笑。

    要紧关头能够帮她的，只有苏默辰了。

    放下孩子，牵着他们的手，他看着艾薇。

    “你我何须这么见外，也不需要租房子了，直接住在我的别墅。”

    家里多了两个孩子，相信会很热闹，过不久，薛灵芸也要搬出去，相对，大宅又会显得冷清一些。

    走出机场，他们坐在车内。两个孩子安静的坐着，手捧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

    艾薇摇下车窗，感受这个城市吹来的晚风。

    他们是中途转机，为了避免被亚瑟更快的发现，只好在别的地方逗留了一下。

    “你的事我都听艾力克说了，及时做出决定是正确的，毕竟亚瑟和你纠缠，如果只是个人的话就已经很棘手。万一连皇室也一起来，我怕你招架不住。”苏默辰看了一眼玩游戏玩的专注的两个孩子。

    估计艾薇担心的是这对孩子，“我当初来之前就想过，要是单独个人还好解决，事情要是牵涉到孩子，未必能简单的解决。”

    何况，孩子要是被皇室带走，这辈子她想要再见到他们，是难上加难。

    苏默辰的担心，也正是艾薇的担忧。

    “意大利总堂的事，我暂且交给艾力克打理。”他向艾薇说明。

    事业上的事，总需要有人管理，不能说丢就丢。

    晚风令她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国内很久没回，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也有很多地方改变了当初的模样。

    “你做主就好。”她闭上眼，“这里的风比意大利的要舒服多了。”

    看得出来，艾薇的心情很放松，这次回国算是来对了。

    因为薛灵芸被绑架的事，韩睿泽亲自登门去找汪雨菲。

    “睿泽你怎么来了。”她心中有数，好友为了什么事而来。

    看了一眼汪雨菲，他神情显得严肃。

    “为什么你要对薛灵芸下手，我给你消息并不是为了方便你去做坏事。”韩睿泽第一次生这么大气。

    他们相识多年，可以说，友情深厚。

    知道韩睿泽急了，汪雨菲连忙起身。

    “睿泽，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她不想失去眼前这位好友。

    扬起手臂，挥掉她的手。

    “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万幸薛灵芸没什么大碍，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消息是他透露的，发生绑架的事，怎么都有责任。

    见韩睿泽脾气上来，汪雨菲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也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你都说了她好在没什么大事，看在这个份上，能不能原谅我一次。”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

    原本心肠硬到底的韩睿泽，被汪雨菲的眼泪给击溃了。

    “你先别哭，刚才是我太大声了。绑架薛灵芸的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掉汪雨菲脸上的泪水。

    有时候眼泪也是武器，必要时候还能帮自己侥幸逃过一关。

    靠在他胸前，汪雨菲哭吸吸鼻子。“我承认错误，没有下次。”

    汪卫国听见两人在聊薛灵芸的事，走进了客厅。

    “睿泽，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汪卫国一句话斩钉截铁的话，倒是让韩睿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伯父，不能全怪雨菲。要不是苏默辰，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关键时候，他帮好友解围。

    汪雨菲向汪卫国投去一个眼神，暗示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不容易事情稍稍得到了平息，再提起来只会破坏气氛。

    心领神会的他走到他们面前，“睿泽，有空的话带雨菲出去走走，她刚回国，聊得来的朋友一手能数的清楚。”

    虽然女儿退婚了，心情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闷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汪卫国认为，年轻人该多出去走动走动，转换下思绪，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的伯父，要是我没课的时候，会带雨菲出去走走。”韩睿泽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汪雨菲看了一眼墙上的古董挂钟，“睿泽，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要上课吗？”

    她催促好友回家，免得太晚了不方便。

    这一聊还真没注意到时间，韩睿泽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

    “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正如伯父说的，有空多跟我出去走走。”对汪雨菲交代着，说完后人已经走到了外面。

    等到他彻底走远后，汪卫国坐在了沙发上。

    “其实韩睿泽算是不错的对象，只可惜，这人生来没什么野心。”他看了一眼女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莞尔一笑，“爸，你说的话真的好好笑。”

    “怎么，我说这话不对吗？”汪卫国不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认识韩睿泽多年，汪雨菲从未去过他家，只知道好友的身份是贵族学校的美术老师。确实，教书的看上去很儒雅，怎么会有野心？

    为人师表，有的就是用不完的修养。所以，有些话，她不会轻易对韩睿泽坦白。说多了，怕他对自己有成见。

    “你放心，结婚的适当人选，爸会替你物色。”汪卫国轻拍下汪雨菲的手背，要她不必担心。

    父女俩继续聊着，没注意到其实韩睿泽并未离开，他揣在外套里的一支名牌钢笔掉在了汪家的客厅沙发上。想要进来拿回去，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

    带着异样的心情离开了汪宅，他打开车门坐进车内。后视镜上倒影出一双无比锐利的双眼，和以往的儒雅的韩睿泽有着天差地别。

    他的身份没必要公开，然后是教书的老师，简简单单就好。

    驱车离开汪宅，在听完汪卫国和汪雨菲的聊天内容后，韩睿泽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苏默辰的别墅，艾薇牵着两个孩子的手下车。他们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奇特的造型，欧式风格的筑造，别具一格。

    “妈咪，我们真的可以住这里吗？”大A和小A异口同声的发问。

    两个孩子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亮晶晶的眸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灿烂。

    提着行李箱的苏默辰和伟杰来到他们的身边，对两个孩子的话，他们表示有些大惊小怪。

    “当然可以，以后这里也是你们的家。”蹲下身，苏默辰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宣布。

    大A和小A听完他的话，开心的举起双手，大声高呼。

    “耶耶耶，太棒了。”

    看一对孩子手舞足蹈的样子，艾薇不由失笑。看来带他们回国的决定是作对了，刚开始她还在担心，让他们离开从小生长的意大利，对于国内的环境会不会不习惯。

    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适应的如此快速。

    “你也累了，先进去休息。房间我早已叫佣人准备好，孩子的房间来不及布置，等有空时，再布置。”苏默辰拎着行李箱，看着艾薇说。

    客厅里很宽敞，里面的装潢风格也是欧式风格，简约中不失高雅，所有的摆设都是来自名匠之手打造，花了不少重金。

    “好，晚安。”临睡前，艾薇抱了抱苏默辰。

    兴许是呆在国外的时间有些久，习惯了西方人的礼节。

    伟杰帮忙把行李箱拿进他们的房间，两个孩子又唱又跳，十分开心。

    安置好艾薇后，苏默辰要伟杰住下来，他则是前往医院。薛灵芸最近受了惊吓，要是看见自己的话，应该会睁着眼睛到天亮。

    医院里，冷羽躺在病床上，睁着双眼，冷翎已经回去，她的双腿暂时还不能下床，躺在病床上真是度日如年。

    脑海中总是想起伟杰的面容，还有出事那天的情形，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矮柜上的移动电话。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

    拨通了白天冷翎帮她输进去的号码，手指轻轻滑动，屏幕闪烁，变成了通话。

    “喂……”电话那端传来伟杰低沉的嗓音。

    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上拿着毛巾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是冷羽，现在能来一趟医院吗？”她深呼吸一口气，道出了名字。

    没想过她会给自己打电话，伟杰有些措手不及。

    “等我十分钟。”挂断电话后，他走到衣帽间，换上了清爽的服装。

    宝冷色衬衫，搭配一条深灰色西裤，黑色短风衣，削瘦的身姿，镜子里映衬出富有气质的身影，无比俊秀，神采飞扬。

    抓起车钥匙，他小跑着往庭院而去。

    躺在病床上的冷羽打开移动电话，用摄影镜头查看自己的仪容。多年未见，不能留下坏印象。将略微凌乱的头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满意的关掉了摄像镜头。

    床头的另一边矮柜摆放着一盆薰衣草，这曾经是那个叫弘一的小男孩送给她的。一直养到现在，直到后来才懂得它的花语。

    等待爱情，可这该死的主角竟然是她。

    不出十分钟，伟杰一路飞车赶到医院，在进入病房前，他不断要自己冷静下来。

    颤抖的大掌推开病房的门，他进去时，正巧被经过的苏默辰看见。

    病房里只有冷羽独自一人，伟杰站在她的病床前。

    “坐吧！”她的声音显得淡然。

    表情里看不出喜怒哀乐，没有出声，他走到了病床的椅子前坐下。

    神清气爽的伟杰，倒教冷羽微微有些心动。

    “你的身份我知道了。”她的视线对上他的，“不必紧张，不是我哥告诉我的，是那天你们太吵，无意中听见的。”

    知道了真实身份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看见这盆薰衣草没？”她转头看向摆放在埃几上的盆栽。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盆薰衣草应该是他小时候送的那盆。

    “我不懂你的意思。”伟杰说话的声音略微放低。

    能听出他此时的心情带着紧张，还有小小的期盼。

    盼望着冷羽能够原谅他小时候的不告而别，原谅他的不期而遇。

    “你总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这一次我选择成全你。”冷羽的表情里带了几分失落，“这盆薰衣草你带走，”

    终于，伟杰的双手松开，听见这样的结果，打破了所有的希望。

    “等待爱情的盆栽为何要我守护，这该死的爱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冷羽狠狠心，对伟杰说了狠话。

    长痛不如短痛，有些话总要说开，何况她决定离开，再住几天医院，就能回家修养。如果可以，恨不得马上出国，离开有他的城市，远远地，永远都不在踏入。

    “如果，这是你思考许久的决定，我选择尊重你。”伟杰从椅子上起身，绕过病床，捧走了那盆熏衣草。

    再见，我深爱的小男孩，再见，曾经的单恋岁月。

    她在心底默念着，当伟杰走出病房的刹那，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滚落。

    踏出病房的那刻，捧着薰衣草的他双手颓然松开。这盆被养了十几年的盆栽，就这样破损。

    蹲下身，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抱住了带着土壤的薰衣草。动作小心翼翼，被锐利的瓷片割破了手掌都浑然不觉。

    以后，换我来等待你的爱。临走前，伟杰深深地凝望着病房的门。

    苏默辰从未见过属下有伤感的一面，他没走出去，而是直接进了薛灵芸的病房。

    她睡的很香，完全忘记了被绑架的事。守在病床前，他的眼神被温柔的眸光取代。这是从未有过的目光，却只对薛灵芸一人展示。

    他们之间不知还能继续多久，充满灾难的一天总会到来。他是怎么了？不是应该继续讨厌她，为什么要同情，又是为什么要将这人原本不该放在心上的人，疼到了心尖上。

    走出医院，伟杰坐在车上。他的心情久久得不到平静，最终还是去了她。这么多年了，总是远远望着，没想到还是失去了。

    冷羽拿起移动电话，给冷翎发了一条简讯。

    “哥，有些事我终于解决了，记得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约定。”

    关掉电话，她身子下滑，拉过被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眼角两边有泪水滑落，结束不代表结束，总有一天还能开始。

    弘一，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就不会走散在人潮中，等到我回国时，你若还能继续那份，那么我会来到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