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扫把西施的悔悟

一样美。”当时心想：他爱体貌漂亮女人，社会上比我漂亮女人多，我又是农民工。担心他以后变心。立即对他明明白白地说：“我从事体力劳动，日晒夜露，脸孔很快会失去光泽。就像这束塑料花，年长月久会褪色。我敬佩你，做我大哥行吧。”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你不信任我，事久见人心，会让你相信的。”

    过了几天，他又手拿一束红玫瑰花叩门，进屋就说：“秋菊，我不仅爱你漂亮，更爱你勤劳和温柔。”我又一次接过他手中鲜花，心里明白他是真爱我，又担心他是一时感情冲动，仍不放心。借故说：“现在情况有变化，环卫所要减人，我可能马上要被减回家种田。你还是做我大哥好。”他却说：“我爸是城建局副局长，妈是学校教师。他们有能力把你农转非，也能给你找到工作。”我谢绝说：“我还年青，一切靠自己，不想依赖任何人。”他万分激动地说，“你是农民我也爱你，要娶你。”我没坑声，表示不同意。

    去年八月三日上午，我正埋头扫着大街，突然有人伸出一支脚踩扫帚。我抬头看，俩年青人嘻嘻哈哈望着我。我生气地说：“你把脚拿开，让我扫地。”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想零距离目睹扫把西施风采。”另一个胖乎乎人故作惊呀地说：“果然名不虚传，十分像沉鱼之态西施。”

    那个瘦高个子眯着眼睛又说：“更像羞花丽质扬玉环，可惜，一个大美人在扫大街。”胖子又嘻皮笑脸地说：“你同情她，来个英雄救美人，把她带回家做姨太太。”两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我气愤地说：“坏蛋，你们不走我喊人抓坏蛋。”他俩不理睬，仍然缠绕着我。突然王勇走来问：“张狗子，黄胖子，你俩在干什么？”

    我急忙说：“他俩欺负我。”王勇顿时勃然大怒，用手指着他俩恶狠狠地说：“她是我女朋友，你俩若欺负她，我打断你俩狗腿。”瘦高个子皮笑肉不笑的急忙说：“王干部，我们只是和她聊聊天，没动她一指头。”

    王勇圆睁怒目地说：“张狗子，既然没事，那你俩就快走开，”他俩才夹着尾巴离开。王勇立即夺过我手中扫把，埋头扫大街。我急忙拦住他说：“快把扫帚给我扫地。”他却说：“今天若不答应，我不会把扫帚给你。”他边说边扫着大街，一口气扫了一百多米。他的真诚打动了我情感，心想：他能在街上帮我扫地，不嫌丢面子，确实是爱我。我不再顾虑重重，跑到他跟前大声说：“王勇，我答应你，我爱你。”他才停下来把扫帚给我，喘着气说：“今后我有时间就帮你扫街，我还有事，晚上见。”他高高兴兴，匆匆忙忙离开了。

    从答应他那天起，晚上有时王勇约我看电影，两人坐在电影院头挨着头，边看电影边低声交谈，亲密无间。有时他约我逛公园，在花前月下两人依喂着低声交谈，情意绵绵。有时他还在住屋里教我跳交谊舞，他搂着我，我手搭着他肩膀学跳舞，每踩他一次脚，我得受罚一次，让他吻脸蛋，他吻的高兴，我也心情舒畅。有一次他带点水果，糕点到我住屋，两人边吃边聊。谈的高兴时他忽然拥抱我，用贪婪目光瞅我上胸，我马上捏他左耳上端那颗黑痣。小声警告：“不要胡思乱想。”他沾沾自喜的说：“男人左耳上端的痣，是颗吉祥痣，象征着人一生幸福平安。”我也为他有颗吉祥痣感到高兴。有一天晚上他到我住屋，带来一台晶体管收音机，从此晚上在屋里能听戏，听歌，听天下事，我高兴极了。两人恋爱阶段，过的高兴又快乐，甜蜜又浪漫，彼此之间情爱一天一天加深。他还口口声声许若，结婚后把我转成城市户口，找个好工作，我听了暗自高兴。

    去年九月二十八日晚上，两人在一起边听收音机边聊天，到十一点多钟他仍不想离开。突然低声说，“秋菊，今夜我不走了，在这里过夜。”他提出要同我进一步，我大吃一惊，愕然不知所措，刹那间脸孔羞的通红。心想：恋人感情冲动时搂抱，接吻只是表面接触，但进一步不行。我立即拒绝说，“我俩还没拿结婚证，现在同床不行。”他却说：“拿结婚证是形式，现在流行先同床后举行婚礼，还有抱着娃娃举行婚礼。”

    我又借口拒绝说：“等见到你的父母，他们表态同意，我才放心。”他轻轻一笑地说“不必要先见父母，那是老一套，我要等结婚那天父母才看见你，给他们一个惊喜。”我沉思一会，忧心忡忡地说：“你父母若不同意我俩婚事呢。”他激动地说：“婚姻我自己做主，你不必担心。世上父母不同意的婚姻，儿女坚持要结婚，最后父母还是让步同意。”我半信半疑，仍然坚持说：“等拿结婚证那天把身子交给你。”

    他突然站起身，急切地说：“我是想同你结婚，你不相信，我向你发誓。”他立即举起左手，一字一句深情地说：“秋菊，我爱你，要娶你，同你白头到老不变心。若不信守若言，招天打五雷轰。”他竟然对天发誓，我惊呆了。他接着又说：“口说无凭据，给你写在纸上。”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笔和纸，把誓言写到纸上。突然又拿起桌子上水果刀，认真地说，“你若不相信，我把手指头划破，滴血在誓言上。”

    我慌忙夺过他手中水果刀，羞怯的说，“我相信你爱我，只是今天不想急着同房。”他突然一支腿跪在地下，双手高举誓词求我，眼巴巴地望着我，期盼着我，逼迫我回答。他一连串不寻常举动，惊的我目瞪口呆，心情矛盾，犹豫不决。心想：我同他深深相爱，身子迟早要给他，既然这样强烈要求，不能太伤他的感情。

    我抵挡不住他热火般的感情进攻，心动了，心软了，含羞低头接过他手中誓词。他立即站起身，迫不及待伸手脱我衣服。我心中思索：今晚提前把身子交给他，如同跟他结婚，关系一生命运，不是小事。突然双手捉住他脱我衣服的手，涨红着脸说：“今夜一没凭政府，二没凭父母，三没凭世人，我悄无声息把身子交你，你能对我一生负责不变心吗？”他满脸堆笑地回答：“从今夜起，你就是我妻子，负责把你农转非，找好工作。等拿了结婚证，给你补一场隆重热闹婚礼。”他一番甜言蜜语，感动了我，羞答答的没再阻拦。半推半就顺从了他——

    从此，我少女生活一去不复返，成了他的女人。他隔三差五来我住屋过夜，我像妻子样百依百顺陪伴他，起初一段时间两人相亲相爱如胶似漆般。去年十一月，有次我提出要去拿结婚证，他却说：“单位要挑选未婚青年到大学进修，现在去拿结婚证，会丢失到大学升造机会。”为了他的进步，为了他的前程，我只有耐心等待。在等待中心里不踏实，内心非常焦躁。有时非常后悔，不该提前把女儿身交给他。若不提前交女儿身，他会天天追我，求我。现在倒成了我求他拿结婚证，悔之晚矣。

    今年四月的一天我忽然发觉怀了孕，当时又惊又喜。吃惊的是，不知不觉糊里糊涂怀孕了。喜的是肚中有了王勇的孩子，王勇会抓紧同我办婚事。那夜他开心的搂着我，趁他高兴我羞羞答答地说：“怀孕了，你快要做爸爸。”他竟吓的一跳，突然双手放松，我险些倒在地上。他不但不高兴，反而有点紧张地说：“未婚先孕，传出去在单位要受处分。”

    他劝我悄无声息去打胎，我暗自吃惊，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未婚先孕，去拿结婚证迅速结婚，别人不会过问了。如今怀了他的孩子，不但不高兴，还要打掉孩子，我怀疑他对我感情有变化。立即试探性地说：“打胎可以，先拿结婚证后打胎。”他却说：“出差个把月时间，等回来再说。”那一晚我强颜欢笑陪伴他，忧心忡忡想着肚子里孩子，想着未来。

    我已成了孕妇，婚姻还没有落实，有时担心害怕急的掉眼泪。但面对着他，还是强颜欢笑，让他看的赏心悦目，以免对我没有新鲜感，抛弃我。从今年五月起，他到我住屋过夜天数稀疏，前三天，他来我屋里过夜，我焦急地问，哪天去拿结婚证？他迟疑了好一会才说：“不着急，等个把星期去拿。”我仍然对他抱着希望，也深深的爱着他，夜晚在他怀里像小绵羊似服服帖帖。第二天，有人告诉我：“王勇六月三日同别人结婚。”我不相信，以为别人同我开玩笑，后来别人把婚宴请帖给我看，我才如梦初醒，明白上当受骗了。

    吴秋菊静静躺在床上，痛定思痛，苦苦思索：自己想在城市落户心切，错误的接受王勇追求，被王勇甜言蜜语欺骗，把他性渴望当成爱情，没办结婚登记献了身。一失足成千古恨，人世间买不到后悔药，现在明白，悔之晚矣。想着往事心如刀绞，泪流满面，昏昏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