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就歪着脑袋把小半截老鼠吐到了地上。
那个狱卒脸色阴冷地站了起来:“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肚子能不能咬死耗子。老陈,把桶给我,我亲自伺候他。”
那人一把抢过同伴手里的铁桶,脸色狰狞地往我这边走过来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住手!”
几个狱卒一下子全都跪了下来:“大人。”
我挣扎着转了一下脑袋,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鬼魂带着三辆囚车大步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判官有令,凡是杀害狱卒之人,全部带回天狱城严加审问。这几个人杀过狱卒吗?”
领头的狱卒急忙恭恭敬敬地说道:“甲木位狱卒遇难,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红袍鬼魂扫了我们四个人一眼:“谁是主谋,谁是从犯,有没有人协助?”
狱卒往我身上一指:“他是主谋,那边那个是从犯,另外两个人都曾协助。”
“嗯!”红袍鬼魂道,“现在只有三辆囚车,带不走那么多人,给你们留下一个人玩吧!押主谋和从犯上车。”
几个狱卒伸手把我和叶烬抓起来塞进囚车之后,才转向了邵氏兄弟:“你们说,谁留下?”
邵兵吓得拼命喊道:“吴先生,吴先生救命啊!你答应过我舅舅救我们的,你答应过……”
我闭上双眼不看对方。现在让我怎么救他?想救他们兄弟俩,我和叶烬就得有一个人留下。从本心而言,我不想为了他们两个送命,让我放弃叶烬,我也一样做不到,就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那个姓陈的狱卒狞笑道:“既然你喊的声儿最大,那你就留下吧!放那个小的走。”
“哥……”刘强哭喊着被人拉上囚车之后,狱卒就把铁桶扣在了邵兵的身上。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了邵兵声嘶力竭的惨叫:“姓吴的,你言而无信,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刘强也在拼命踢打着囚车:“姓吴的,你答应过我舅舅什么?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红袍鬼魂听了一会儿就不耐道:“让他闭嘴。”
一个狱卒抡起铁棍打在了刘强嘴上,后者惨叫一声之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三辆囚车这才安安静静地向荒岛深处的天狱城慢慢行进而去。
站在我后面的叶烬忍不住向我传音道:“召子,你是不是故意被人抓的?”
“是。”我只回答了一个字就赶紧停了下来。现在才是我们最为危险的时候,万一引起了红袍鬼魂的注意,我们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自从我找到了那只寄魂傀儡,击杀了狱卒之后,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古飘然的目的就是逼着我们杀狱卒。
但是,我们这些人就算加在一起同心协力也不可能是八百狱卒的对手,总有人会死,也有人会被抓。
如果我们直接被狱卒处死在天狱城之外,那他先前的安排就完全是多此一举了。现在被杀和坐在沙滩上等死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肯定是需要我们当中有人被抓进天狱城。也只有杀了鬼卒,被擒进天狱城才是我们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有时候,江湖人必须去赌命,赌绝处逢生的机会。所以,我一开始就是在赌,赌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现在看来,我至少对了一半,天狱城果然是在擒拿杀死狱卒的术士。
囚车就在我的沉默之间缓缓走到了天狱城门外,那座足可以媲美小型要塞的城池竟然还围着一条护城河。
红袍鬼魂淡淡说道:“下河。”
四个狱卒合力将囚车推进了河里之后,就乖乖地退向了一边儿,任由着囚车在河水里慢慢漂荡。我的脖子被囚车上的木架紧紧卡住,没法看到河里的情景,可我却在河水中闻到了一股腥气。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条河里应该已经被人下了毒,没有特制的囚车,无论是谁落进河水当中都是死路一条。难怪红袍鬼魂非要用囚车装人不可。
囚车刚刚漂到河水中间,城里就伸出了几把钩子,把囚车给拽到对岸,拉进了敞开大门的天狱城。
我原本以为天狱城里会是另外的一座牢房,没想到城中竟然只有那么一座像是金字塔形的平顶高台。我从下方往上望根本看不见台上的情形,只能任由鬼卒把我推到了高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