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着蓝馨，“你为什么帮我？”

    蓝馨看着暮蝶那仿佛分不清方向的神情，笑了一下，“朋友，不行吗？”

    暮蝶对这两个字并不陌生，可是也不见得多熟悉。

    她的身边从没有过所谓朋友。

    朋友之间该是怎样的呢？

    “哇啊哦，我们的ko—1又一次获胜！哈哈！有什么想说的吗？”落落举着一个dv不知从哪里的角落窜了出来，粉色的裙子上还带着几片树叶子，按落落的意思，她这是掩护！

    对着dv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的蓝馨，只能按着又一次按着她的意思摆出一个v手势。

    落落同学满意了。

    暮蝶的思绪还停留在宋辉身上，她一路上都发着愣，尽管落落这次很尽地主之道，不住地跟暮蝶拉话茬，可还是没逗起暮蝶。

    “你看，这次是她跟我摆臭脸！”落落在蓝馨身边小声地说道。

    蓝馨看了一眼她，无奈状，倒是转头抬眼看到了什么。

    “落落，想不想去吃涮锅？”蓝馨指着街对面的一家新开的店面。

    “好啊！好啊！小蝶，你要不要来？”落落满腔热情地点头，又一次拉过了暮蝶。

    落落自己或许不知道，她有一种天生的亲昵感，不管是谁，她伸手去靠近都能让人舒心不已，甚至一度感觉自己于她格外不同。

    暮蝶从没享受过这种礼遇。

    她没有朋友自然不会了解那份属于朋友间的热情。

    “可是我今天还有班啊……”暮蝶在犹豫间已经随着他们两个人进了刷锅店，各种蔬菜肉丸正在传送带上转着。

    “你现在可是调度员，请一天假不算什么的。”蓝馨在旁好意提醒。

    暮蝶的活法太累了。

    人在世，快活才是最重要。

    这一天是最糟糕的一天却也是最意外的一天，暮蝶第一次有了朋友之间的感觉，他们大口吃肉，相互看着对方的吃相发笑，还去了ktv，还吃了满满一桌子的夜宵。

    凌霄这日总算得了空，陪着慕静柔去了一趟金店。

    “随便挑一个就可以了。”凌霄脸上带着不耐烦。

    慕静柔咬了一下嘴角，“这是订婚戒指啊。”

    “而且，你都没有跟我求婚……”慕静柔说着垂下了眼，不管他对暮蝶是什么样的感情，难道他不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吗？世俗是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相反，她才是最爱他的人，才是他该娶的人。

    凌霄看着慕静柔垂下的眼有些心烦气躁，他也知道自己对她有些怠慢，但是他区分得很清楚，能和他订婚的女人比比皆是，他需要是一个乖巧的，有用的，幸好慕静柔都符合，于是耐着性子，凌霄兀自上前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你知道，我不太擅长这些……”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慕静柔扬起的小脸。

    转脸，凌霄对着店员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款式拿出来。”

    慕静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想要的珍贵是他凌霄的一颗心。

    可惜，他永远不懂。

    “诶，那好像是凌少呢！”展扬的一个手下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正在和慕静柔挑选戒指的凌霄，凌霄的大名在本市谁人不晓，光是财经周刊的主页封面就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了。

    展扬扬眼一看，果然是凌霄，正好也有阵子没见着他了，展扬也不顾自己半张发青的脸，迈步进了金店，“呵，凌少！”

    展扬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

    凌霄簇紧了一下眉头。

    展扬瞄了一眼慕静柔，模样还算过得去，“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光大银行家的千金吧？”

    “展少，你有事吗？”凌霄没等慕静柔说话就直接开口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展扬拿手抹了下嘴角，不知道发了什么心思，道，“不过，凌少，你家的那只小蝴蝶最近在跟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交往呢，我展扬好心跟你说一句啊！”

    展扬这么一句话，凌霄穹黑的眸子顿时如捆住的猛兽，正伺机而发。

    “你怎么会知道的？”凌霄也想起了那日在医院中，暮蝶手上的伤口，他当时没有注意，但是如果是被展扬盯上了，他就不得不怀疑了。

    “啊？”忽然变了颜色的凌霄让展扬不由得心里发虚。

    “我问你，怎么会知道的。”凌霄又上前迈了一小步。

    “我，我关心小蝴蝶嘛！”展扬扬起下颚，故作轻松地道。

    慕静柔上下看了一眼这个展扬，倒还真是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样。

    反观凌霄因这一句话，眸光更是凶狠了。

    展扬撑不住了，那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私生女，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展扬索性就全交代了，“凌少，我承认是我心急了，你不是说能送我玩的吗？我就一着急拦了她，可是我真没动她！就碰了一下小手！”展扬还拿着自己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说，她手上的伤真是你弄的了？”展扬又凑近了一步。

    完全不知情的展扬，还在大放厥词，“可不是？这小孽种也太泼了！后来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穷学生！”

    穷学生？

    凌霄挑了下眉，上去一把扼住了展扬的脖子，发狠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厄，凌，凌少……”展扬颤巍巍只能发出气声。

    凌霄没有放开的意思。

    手上的劲缓慢地加大。

    “霄……”慕静柔看着几近失控的凌霄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凌霄听到慕静柔的话才渐渐回过了神。

    “咳咳咳……”展扬突然呼入的空气让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看着凌霄几乎颤抖了起来，刚刚他如果没看错，凌霄是要杀死他，手腕只要轻轻转动一下，他今天的命都搁在这了。

    “这是给你教训，不要不知死活！”凌霄冷然道了一句，面无表情地出了金店。

    展扬退了一步，没站住差点倒在了地上，幸好身后人扶住了他。

    “霄，我们的订婚戒指……”慕静柔已经看不到凌霄的背影。

    慕静柔转眼看到吓得不成样子的展扬，隐隐地攥紧了拳头。

    展扬这样的招摇的人，一向目中无人，今天却差点死了两次。

    回到自己的地盘，展扬又开始叫嚣起来，“气死我了！”

    摔了一地的古玩瓷器，仍旧不解气。

    周围手下人也不敢多说声。

    “把薛灵珊给我叫过来！”展扬怒道，他今天需要好好解解气。

    薛灵珊照旧一身贴身薄纱裙，美好的妆容让她看不出年岁，对着发怒的展扬依旧淡然地一笑，公子哥的脾气就得顺着去，薛灵珊挑着嘴角，细长的手在展扬的胸前滑动，“展公子今天倒是想起我来了……”

    薛灵珊的顺从显然让展扬满意了，大手拽住了她的手一个劲地用力揉捏，哪个男人不喜欢听话的女人。

    “最近你顺风顺水，我以为你忘了我呢？”展扬轻声到她的耳边说道，可以说薛灵珊能进演艺圈全是展扬在身后砸钱砸出来的，从花瓶到现在演技，薛灵珊越来越成熟了，最近更是如此，将明年的片约都签下了。

    当然，薛灵珊也知道，她欠给展扬的早晚都得还回去。

    “哪能啊？”薛灵珊故作调笑。

    “哼，我们灵珊儿还是这么乖巧……”展扬拿手捏着她的脸蛋，就是粉多点。

    忽而想到暮蝶那张没有半点化学痕迹的脸，展扬一个劲的蹙眉，真是不懂凌霄了，不就是私生女吗？让他玩几天又怎么样！

    “老子今天真是被气死了！”展扬松开了薛灵珊，他一个不注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个底掉。

    “凌总？”薛灵珊精明的眸子一闪。

    “他他妈真想杀了我！你知道吗？我不就是动了一下暮蝶吗？他妈的，那个贱女人，我早晚睡了她！”展扬拿过桌角里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仍旧不解气。

    “凌总的……？”薛灵珊想起了手机里保存的那张照片。

    “亲吗？”薛灵珊又问了一句。

    “同父异母吧！”展扬答，转而握紧的拳，“这个仇，本少爷一定会报！”

    在女人面前，展扬还想保留一点气概。

    “可是凌少不好惹吧？”薛灵珊也走到了桌角边，轻手又给展扬满上了酒水。

    “哼，你以为他有什么了不起吗？要不是有个舅舅还在台上，他根本就玩不过我！”展扬一杯酒进肚，什么话都说了出口。

    正好，此时的等离子电视播放着一条旅游度假村的消息，然后转而专向了一个中年男人，好像在问他对此事是怎么看的，展扬指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就是那个本市市长！”

    凌霄之所以能在本市呼风唤雨正是因为他的舅舅正是本市的市长汪峻毅，汪峻毅原本是汪家收养的养子，凌霄父亲凌震东当初娶其母亲汪敏珍就是汪峻毅的妹妹，汪敏珍早死，凌霄被送往国外，一直到父亲娶新妻进而回国，汪峻毅对凌霄亦是关心有加，很多时候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不过，这个汪峻毅马上就要下台了！”展扬轻声说着。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展扬的父亲是副市长，所以展扬多少也了解过汪峻毅，汪峻毅今年四十有五，作为本市的市长也有些年头了，曾经靠着和某军区领导女儿的联姻踏入政坛，不过不多久这位领导的女儿便失踪了，一失踪便是十年，最后法院还下达了死亡通知，不过汪峻毅倒是没放弃，甚至还同意结为阴婚，一直到现在都被人津津乐道，汪峻毅也因此独身到现在。

    展扬咂咂嘴，他可没有汪峻毅那种勇气。

    转手环抱过薛灵珊，恣意地将她身上的薄纱裙扯开，沉迷不已地驰骋在她的身上，惹得薛灵珊娇叫连连。

    凌晨一点，凌霄在家中的书房中接到了舅舅汪峻毅的电话。

    “好的，舅舅，我会注意的，嗯，好，再见。”凌霄放下了电话，蹙紧了眉，他的眼光果然没有看错，佘山一带预计将会在年后成为国家级旅游景区，汪峻毅的意思是趁此机会进军房地产业，将佘山附近的楼盘全部承包下来，只是这笔资金又是不少的数目。

    凌霄扶了下额，楼底下的钟声已经响起，凌霄这才注意到时间。

    然而，暮蝶还没有回家。

    下午他离开金店后就去了中鼎商场，却被得知暮蝶请假了，之后打她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

    她到底去了哪里？！

    凌霄转身穿上了衣服，对于暮蝶，他始终吃不准。

    凌霄匆匆从楼上下来，一直走到玄关处，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头，进而站住脚转过了身，暮蝶昏昏噩噩地站在楼梯末端处，不停地用脚乱抬，好像在找寻上楼梯的最佳位置。

    凌霄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大钟上一点的指针又不觉有些怒意。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凌霄上前道。

    暮蝶没有理他，她今天太累了，浑身没力气，虚浮的身子轻飘飘的。

    终于，暮蝶踏上了台阶。

    凌霄却因为她的不理会上前拽了她一下。

    暮蝶回身怒视着凌霄，想也没想就开始嚷嚷，“你走开！你凭什么管我？”

    不过是一点而已，她是成年人，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她凭什么要委曲求全！

    她想要像蓝馨像落落那样，快快活活的！

    凌霄瞠目地看着暮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

    她问他凭什么管她？

    “我……”凌霄一时间竟然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但是转眼瞧见她的手，凌霄又紧紧地皱了眉，“展扬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暮蝶居高临下，头有点涨涨的，她从没有疯玩到这个时候，看到凌霄皱紧的眉，她就有点不耐烦了，“你真以为你是？”

    她肆无忌惮地说着，整个身子在高空中摇摇欲坠。

    凌霄发现此时真不是可以惹她的时候，“你不要乱动！”

    看着暮蝶手臂在空中摇摆的样子，凌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管不着我！你甭想管我！你这个坏人！”暮蝶大声地道，好像今天是个不错的发泄时候。

    “你小点声！”凌霄压低着嗓子。

    “坏人！坏——啊……”暮蝶哪管的了其他，依旧嘴上不停地嘟囔着，到底应了凌霄的话，她整个人从楼梯上遮了下来，惶然无措的她到此时才算有了点意识。

    “疼……”暮蝶蹙着眉，嘟着嘴，缓缓抽出自己的手，上面的伤口又裂开了，可是，好奇怪，其他地方一点都不疼，就是有点隔。

    “我给你当肉垫，你还嫌疼？！”凌霄躺在地上，身上压着的暮蝶，她拿着小手在自己面前，简直就像是在耀武扬威。

    “流血了……”暮蝶置若罔闻，只是看着自己手，缓缓地道，然后天真地看着凌霄。

    她的眉眼离他是那么近！

    无害不已。

    凌霄的身上某一处顿时就炙热了。

    “嘶……厄……”暮蝶垂着脑袋，看着凌霄拿着药箱过来给她包扎，他不算温柔，甚至和自己没什么本质区别，原来事事手到擒来的凌霄也会有不擅长却自顾自坚持的东西。

    暮蝶真的很困，尽管被凌霄粗劣的包扎手艺折磨着，她依旧偶尔点着下巴。

    “这也是展扬弄的吗？”凌霄一边包扎一边问。

    “嗯……”暮蝶垂着脑袋。

    “暮蝶！”凌霄吼了一声。

    “嗯？”暮蝶眯着眼瞟了他一眼又垂下眼。

    凌霄从没见到暮蝶极度困乏的地步，歪眼看着她的小脸，伸手抚了一下，好想亲吻她，却又怕打扰她。

    “你是困了吗？”凌霄软着声音，像是对着一个小朋友。

    “嗯，好困……”暮蝶应声是细细的。

    凌霄用拇指上的薄茧轻抚着，如婴儿般的肌肤，原来让他如此迷恋。

    起身时，暮蝶的脑袋已经充分地适应了他的手，甚至在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补充睡眠。

    凌霄不得已小心不去改变角度，单手撑住她的身子，用了一臂之力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