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几块残砖。凌文斌拿着那张已经被他撕坏了的招工表格一路哼唱着走来;凌文斌渐走渐近,忽然停下脚步。
凌文斌愣在那里,只见傻强一脸杀气地堵在胡同口等他。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傻强黝黑的脸颊上反射着一抹青虚虚的亮色,瞪大的眼睛中喷着怒火。凌文斌在傻强和逼视下显示得有点慌乱。他强自镇定着打着招呼说:“傻哥,过年好!”傻强说:“你也好!”凌文斌笑了笑,低头想从傻强身边绕过去。傻强往横侧身,又挡住他的去路,我发现你好了别人就不能好,你总在害人!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但你在后院我也不理你,现在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就不能不来问问你。凌文斌又想从另一侧绕过去。傻强又一侧身,仍挡在面前。凌文斌逼于无奈,佯装作不解地说:“傻哥,你说啥我听不懂,你要问我啥?”傻强到底是个直肠的汉子,当下开门见山地问道:“周家二姐的房子是不是你搞的鬼?”凌文斌还在装傻瓜充愣,二姐咋了?傻强说:“她家房子被烧了,这事是不是你干的?凌文斌上下看了一眼傻强,说:”我烧她家房子干么,我和老五是朋友。再说我也不敢啊,有多大仇烧人房子?”说着再次想走。傻强已忍不住要动手了,他把手一伸,再次拦住凌文斌说,你少装蒜!凌文斌也暗暗有些恼火了,但他还是应付着傻强说:“傻哥,大过年的咱别开这玩笑,前后院住着,对你傻哥我大斌一向是敬重的,还有老五的二姐,那是多好的人,在咱这片谁不知道?就算我和她真有仇,也不至于非烧她房子啊。傻哥,真不是我,真不是……”说着一脸无辜地看着傻强,把表格小心在意地揣在怀里。
傻强有点儿迟疑。凌文斌空出双手,突然首先发难,打了傻强一个措手不及。凌文斌突然近身一拳打在傻强的脸上。傻强只觉眼冒金星。凌文斌出拳极快,跟着又一连数拳打在傻强的脸上。傻强一手拦挡,一手想还击对方。凌文斌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拳头雨点般打向傻强。
凌文斌瞅准机会撤身往旁一闪,跳到杂物堆旁,拿起上面的半块残砖。凌文斌回身一砖头砸在傻强的头上。砖头在傻强的头上碎裂。傻强抹了一下脑袋,并不以为意。凌文斌不由大吃一惊。
傻强缓过手来,上前一把拉住凌文斌的胳膊。傻强用力把凌文斌拉到跟前。傻强稍一蹲身又一手抓住凌文斌的腰间衣服。傻强把凌文斌横着举过头顶。凌文斌吓得大叫:“放我下来!傻哥,真不是我……”傻强这回不再听凌文斌的,吼叫着转了几转。凌文斌急了,傻强,我日你八辈祖宗!你放我下来。傻强吼道:“我放你下来,你这害人精。”说完忽然用力地把凌文斌扔向煤堆。
凌文斌被重重地砸在煤堆上。他好像自己都能听到肋骨折断的声音,跟着便是一阵剧痛从身体里直冲上来,中到脑海里,他人就有点眩晕了。凌文斌从煤堆滚落。盖煤的草袋被掀开。凌文斌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身上全是黑煤印,样子很是狼狈。凌文斌不住地咳着,吐着酸水。傻强冷冷地看着他。凌文斌想仔细看下自己的伤势,傻强却猛虎一样扑上来,这一顿老拳,只打得凌文斌口鼻穿血,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傻强仍不肯罢手,看样子他今天是铁了心要置凌文斌于死地才后快,凌文斌看在眼里,一股凉意从心底里透上来。他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叫着:“傻哥,你饶了我吧,我才从乡下亲戚那回来,就在家过了个年,老五二姐家的事不关我事,我真不知道……傻强尽管粗鲁,但从来都不是欺负人的人,这时见凌文斌这样,不由冷哼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