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此时正在大厅见客。”
“你的毒到现在还是毫无进展?”说话的人是一个白发苍苍,面容却年轻俊美的男子。他与对面的裕王铺毡对坐,拿起一个精致的白玉杯在手中把玩着,杯中装的是上好的桃花酿。
裕王的冷冰冰的脸罕见带上了一抹暖色,这白发童颜的男子似乎是他的旧识,并且是深交多年的那种。裕王在他面前仿佛卸下了许多心里防备,嘴上甚至出言调侃道:“我却是不知你何时竟然也会回来了,莫非是在外边惹了麻烦,所以到我这裕王府避难来了?”
本是调侃的语气,谁知道那白发男子竟然深以为然点头,面上严肃道:“这次我的确在江湖上惹了一些人,他们现在争先恐后想要取我的项上人头,我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他们着实纠缠不休,我玩腻了,便想寻个地方躲清净。”
“哦?你惹了什么麻烦?”裕王倒是对白发男子口中的“麻烦”颇感兴趣,“或者说,还有什么麻烦是你解决不了的?”
这话一下子问倒了那个男子,他脸上笑意收起,绷着一张俊脸,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却仿若无味,苦涩一笑,说:“我取了天魔教的宝物。”
裕王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一丝动容,眼里闪着犹疑惊异:“什么……师傅以前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去动那东西吗?皓洵,你把师傅的教诲置于何地了?”话语中甚至带了强烈谴责。
哼!皓洵却一下子将酒杯扣在桌上,洁白的银丝无风自动,瞳孔变得异常通红。裕王微惊,神色复杂,阻止道:“皓洵,别冲动。”裕王浑厚有力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皓洵这才逐渐平息下来,眼里的异色也逐渐褪去。
“哐当!”裕王和皓洵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却见是乔意柔一脸怔愣站在那里,她的脚边是跌落一地的莲子羹。
乔意柔此时内心还处在惊异交加的状态中,她不过是端着莲子羹来找裕王,为瞳画开脱,却不曾想竟然让她见到这一幕。那个白发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还未容她细想,裕王的神情已经变得冷酷,厉声喝道:“过来!”乔意柔硬生生被这句吼声震回现实,她的脚开始不听使唤,情不自禁朝裕王走去,可是乔意柔身上的冷汗已然浸透衣裳。
待她走到裕王面前,却仿佛历经了千辛万苦,额上汗水直流,嘴唇止不住的哆嗦。这是来自于原主的恐惧。
乔意柔呆呆的望着裕王,一脸的僵硬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张洁白的手帕,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温润至极的嗓音:“姑娘擦擦汗吧。”是那个白发赤瞳的男子,他竟然敢在裕王面前给自己递手帕,他到底是什么人?乔意柔满腹疑问,却无人解答。
终于,她恢复了些力气,这才中规中矩朝皓洵行了礼,嘴上说着:“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更喜欢让自家相公帮忙擦汗。”乔意柔的眼神若有若无瞟向裕王,却见他根本无动于衷。
乔意柔也不恼,她兀自抬起自己的手臂,用袖口轻拭额头的戏汗,而后垂手,恭敬走到裕王身边,行礼,说:“妾身来得不巧,不知裕王有贵客在,既然如此,那妾身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她说完看了眼裕王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真的迈步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皓洵单手抚摸下巴,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裕王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感到无趣,说道:“本好奇你非伊不娶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可如今看来,她除了姿容勉强入得了我的眼,其他方面的才艺便是一点不会了?”说罢连连摇头,一副“不过如此,大失所望”的模样。
“哼,你现在可是要寄居在我家了,还是少讲些话为妙,否则万一我不高兴了,赶你出去也是有可能的。”裕王说这话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透露着一本正经。皓洵知道他并非玩笑,连忙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真是小气!”
乔意柔这会儿回到侧厅中等待,她此番除了要给瞳画开脱之外,还有了另一个疑问,就是那白发赤瞳的男子,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乔意柔陷入深思,身后猛然出现裕王的声音。回头,正是他冷酷俊美的脸,身上带着强烈的气场,乔意柔暗自心惊,面上却故作镇定,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