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过没了言语,如若真的带着卿辰站在他面前然后问他要休书,确实是很伤他的。说到底其实她跟他无冤无仇用不着弄得那么严重。看着草儿点了点头:“那这事以后再说吧!”
二人走进院子卿辰立在院子中间,似乎在等夏过。草儿很识趣的走开:“小姐,我先进屋了。”
夏过微笑着:“有事吗?”
卿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见你和草儿出去这许久没有回来,有些担心。”
卿辰平常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他只行动却从不知表达。如若是以前他会说:月色正好,欣赏月色而已。
夏过轻笑了一声,他也变了,这种改变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是她改变了他,他却不知这个改变了她的女子不是原来的那个女子。黄她再也没有能力回来了,看到这一切,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当她确定卿辰真的爱上她时,她才觉得自己其实比黄卑鄙。她居然用这种方法去报复一个无辜的、只剩半缕幽魂的女子。她本可以去投胎重新做人,而她却用那半缕魂魄在为她辛苦地支撑着那边的躯体。
其实黄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把她骗到这个世界。她只是死得太不甘心,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才会对她做出无理要求。
再迎上卿辰的脸庞心里顿生一股内疚感:“卿辰,我们那么美好的相遇,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一定不要忘了那时的心动。”
卿辰一笑:“怎么了?跟草儿出去转了一圈,说话都变得伤感了。”
“没什么啦!因为我忘记了,你一定要帮我记住。”夏过脸上虽带着笑,眼里却带着乞求。
卿辰伸手抚着夏过的脸:“我说过我记得你的一切,会珍惜眼前的人,不要胡思乱想了。”
夏过牵强的一笑,黄现在一定很伤心,一定很恨她。她若不提醒,卿辰就不会去思考她的不同,就不会确定自己爱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眼睛不由得被一层雾气上了。
卿辰关切的问:“怎么了?变得多愁善感了,草儿跟你说了什么?”
“草儿让我去问柳岩祉要休书。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夏过停了停又说,“这么久以来我都忘记这件事,都快忘了我还是柳岩祉名义上的妻子。”
卿辰淡淡的一笑,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是夏过,她娶的是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黄就是夏过,夏过就是黄啊!”夏过抬起头看着卿辰。
“你是夏过,江州的夏过,不是江宁的黄。从江州到咸阳这一路很多人都可以做证。”卿辰微笑,“不要去想那些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黄了,只有夏过。”
夏过努力的微笑着,抬起头看着天空,她更是内疚。黄就这样被她取代了,黄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好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卿辰送夏过回屋,便在院子里吹着箫。那是一首很优美很温暧的曲子,没有打破夜的静谧,只是让这夜更添了一份祥和与温馨。
夏过就在这样的箫声中渐渐入睡。夜里她梦见了黄,还是在那时空遂道里。黄还是那一身大红的喜服,她很是悲愤的模样,用那绝望的眼神执问她:“夏过,为什么你要夺走我唯一的东西。我告诉过你,除了卿辰的爱我一无所有,你为什么要夺走他!”
夏过羞愧不已,只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无力解释,是她做错了,是她不该让卿辰爱上她。
“把卿辰还给我,你把卿辰还给我。”黄一个劲的摇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卿辰还给你,我把卿辰还给你,对不起……”夏过哭着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耳边忽然响起草儿的和卿辰的声音:“小姐(夏过),醒醒,你醒醒。”
夏过从睡梦中醒过来,伸手摸了摸脸,一脸的泪水。迎上卿辰和草儿关切的眼神:“我怎么了?”
卿辰坐在床沿将夏过轻轻扶坐起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做噩梦了?”
草儿识趣的出去打水。
夏过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说,看着卿辰关切的眸子,那一股罪恶感又袭来:“我,我没事。”
“告诉我,你在跟谁道歉,你要把我还给谁?”卿辰扶着她的肩膀问。
夏过倏然抬眸,他听到她说的梦话了,迎上那略带哀伤的眸子,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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