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东的表情微微一怔,好像逃避什么一样移开目光看向露台外面,“有区别吗?”
“难道贺先生觉得没有区别?”穆之晴很巧妙地把问题又扔给了他。
贺东不知道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还是怎么,他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慢悠悠地说道:“白头偕老与爱情无关。”
果真如她所想。一直觉得自己生性迟钝,不是那种聪慧敏锐得可以准确的猜中别人心思的女子,然而这次的感觉却是对的。
“没错,的确与爱情无关。做了这样选择的人是因为心里已经彻底放下,不会再有期望了。可是你……”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真的放下了吗?如果是,为何你的皮夹里还嵌着她的照片?”
贺东终于被她这句话震惊得再也保持不了淡定,他看着她,深沉的眸底似有浓墨翻涌。
虽然这话可能有点越界了,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的,上次在餐厅你结账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的。”
她再次抬眼的时候,贺东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不得不说,他是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两个人就此陷入沉默,似乎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色如此沉静,静得让人心烦意乱。
“贺先生,我,该回去了。”她忽然说。
“我送你。”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可以自己回去。”
贺东向来是个有礼周到的人,见她拒绝,也不强人所难,“我送你下去。”
杨战默默地坐在车子里,目光望着十多米之外的小区门口。
他在这里已经“蹲守”了半个多小时,说蹲守好像也不对啦,他是无聊?无趣?好吧,蹲守就蹲守吧,无所谓了。
在幼儿园门口被穆之晴的弟弟无视和挑衅后,他心里就闷着一股气,当时因为怕闹开了她会为难,所以他只好让她走。
回去吃过饭以后,心里那股子气就在身体里乱窜,他开始坐立难安,楼上楼下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消停不了,因此被老姐定义为蠢蠢欲动的骚乱后,心灵遭受打击的他开车子逃了出来。
本想去跟顾凯风喝两杯,怎奈人家今早的飞机已经回去了,医院里虽有几个交好的师兄弟,可也不是那种无话不说的铁哥们,何况这种丢面子的事他也不愿在他们跟前提起。
他把车子开到河边,在那里吹了一阵子冷风,心里好像平静点了,他上车往回开,在市里随便绕了两圈,绕着绕着结果就绕到这里来了。
蹲守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一些事。
她所说的那个特殊的人是指贺东吗?她用特殊这个词而不是重要,这说明什么?联系到上次吃饭的时候她说跟贺东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他心里隐隐猜到一种可能性。
是否因为贺东是她弟弟的老板,她对他有所求,所以才跟他有接触。或者,她弟弟是贺东的亲信,所以他们一家人都住在贺家?
似乎很合情理又似乎不合情理。
而且,那天在小区门口,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是因为什么?
前方的小区门口出现两个人影。
意识陡然间集中,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视野里的两个人。
她停住,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点点头,然后走近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她上了车,他站在车外跟她招手,然后车子开走了……
杨战愣神了两秒钟,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眼睛牢牢锁定前方车子那两个红色的尾灯,看着它们穿过热闹的市中,驶向人车渐渐稀疏的城北。
终于,出租车在一座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她从车子里下来,转身走了进去。
出租车开走,他驶近下车,隔着十几步远跟在她身后。他看到她走进一栋楼里,他仰头看着楼道灯亮起来,一层,两层,三层。
然后,没有了。
他脸上浮现笑意,可是很快又敛起。
所以这里才是她住的地方吧,然而她为什么不说?第一次可以理解,那么第二次呢?他表现得那么诚恳那么大度,她却宁愿顶着被他误会也不解释。
为什么?
不信任他?还是真的有不能说的隐情?
他掏出手机,按下她的号码。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在你小区门口。”
那头似乎迟疑了一下,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见面再谈好吗?”
“哦?这么早就睡了?”
“嗯,有点不舒服。”
他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克制住声音说:“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挂断电话,他调节性地狠狠吸了口气,面色阴郁地转身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