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崔巨业下令,前阵的蒋奇、韩莒子、吕威璜三将已经自已下令发射弩矢了。瞬时间,袁军之中射出的无数支长矢厉啸着,在空中汇成了刺耳的轰鸣声,惊心动魄。
乌云前后从两军阵前升起,遮挡了天日之光,在空中不断接近,并交汇,或是互不干涉的擦肩而过,或是咆哮着互相碰撞,一同跌落尘埃。最后,狂风骤雨一般无情的钉射到这死亡风暴制造者的身上,制造出一朵又一朵色泽鲜艳的血花。
鲜血混杂在漫天升起的尘烟之中,像是未曾消散的晨雾一般,又像是依依不舍的亡灵,眷恋着人世间的一起,只是迟迟的不肯离去。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像是田野中一片片的麦浪,在漫天大风的吹抚之下,成片成片的被吹倒、消逝。有的人被长箭洞穿了身体倒飞起来;有的人被长箭恶狠狠地钉在了地上,面向天日,满面的麻木与悲伤。
青州兵的弓弩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发射速度,开弓,上弦,瞄准,射击的节奏完全看不到。能看到的,就是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升起,然后自上而下的砸在对方的弩箭阵中。强弩就像是巨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起盾……”随着一声大吼,战鼓急响,等弩兵之后的袁军盾牌手奔来,鼓起浑身的力气,将百斤重的大橹高高举起,为已军的同袍阻挡对面射来的死亡风暴,形成已军唯一的一道屏障时。中军蒋奇所部已然彻底溃败了。
三矢,仅仅三矢,当初排列密密麻麻的蒋奇部两千强弩手,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右肩中矢的蒋奇领着三百残兵玩命的向后溃逃了。
而对面的青州何军前阵两千强弩手,却依旧不见人员减少的继续上弦,转向左阵的韩莒子所部射去。
崔巨业满面的铁青,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面对面的直射,没有毫丝的防护力,已军中央强弩手几近全军覆没,敌军却不见减少。崔巨业立在马背之上,极目远眺。这才发现,不是何军没有减少,而是何军减少的兵员太少,最多只有一成的损伤率,所以才没能感觉出来罢了。
再看左右两翼,距离一百九十步,何军的弩箭对已军的杀伤不大,这是没有强弩的原因。然而已军对何军的杀伤也不大,这便奇怪了。是盔甲的作用,崔巨业立时想到了这点。
袁军发展过快,从一无所有到十五六万大军,不过才两年半罢了。虽然得到了整个冀州军的武库兵甲,但是只够人手一套兵器、皮甲罢了,队率以上才有扎甲装备。铁甲的话,除了军侯一级,只有袁绍直属四将所领的两万大军,才有资格装备。
没想到何白一军……不,这本就是何白所亲领的直属大军,人人有甲并不奇怪。却是自已大意轻敌了,以偏师力敌何白的主力大军。
就在崔巨业急切思索之际,韩莒子所部已被何军一阵齐射,死伤了近三成之多。后来虽有大橹的防护,但韩莒子所部因为中央蒋奇所部的溃逃,加上伤亡过大,气势已夺,在盾牌手的护卫下,忙不急的向后退却。此时只剩下吕威璜的右军还在坚持与何军对射。
崔巨业厉声叫道:“传令吕威璜,不用多管何军的左军,转道中央,先期击破何军的前阵再说。”
接令的吕威璜在盾阵的护卫下,向中央转来。但再怎么密不透风,在行进之中也不可能将所有攻击都挡了下来,死亡在所难免。
等吕威璜部在伤亡一成之后,终于来到了中央,并在一千五百大楯手的防守下,准备向何军发动猛烈射击时,却发现何军的前阵早有了两千大楯手防护,可说是人手一楯。左右两翼也各有五百大楯防护,如同龟壳一般。
一时之间,战场暂时寂静了下来,双方都没有对敌方发动攻击。短短一顿饭食的工夫,袁军中央强弩阵全部溃败,左军强弩阵伤亡过三成,折损最轻的右军强弩阵也有一成的伤亡率。这战打得,叫袁军上下都不由愣住了。
而何军的前阵强弩手们则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以缓解之前的激烈情绪,并旁观辎重兵们紧张的背负伤卒、死尸向大营退去。其他的辎重兵们还在为刚才立下大功的强弩手们揉捏臂膀,放松肌体的劳累。
“报,主公。”成齐满面欣喜的向何白报讯,说道:“末将与陆平不负主命,迅速的击破了敌中央强弩阵,并还将敌左军强弩阵也一并击退了。”
何白大赞道:“好,方才的战况我已见到,此战,你与陆平可算是劳苦功高。不过,敌军回复士气之后,至少还有三千人以上的强弩手可用。若是还有其他懂得操作强弩的敌兵在,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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