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敢,不敢。”孙乾慌忙拜道:“我家主公决无此意,公孙将军却是误会了。近来冀州有不少的流民亡命青州,我家主公闻知是公孙将军部属所为,深恐公孙将军因此而失去民望。虽然公孙将军并不顾忌,但是我家主公的护民之心,却十分的强烈,不乐公孙将军的部属所为。因此欲要以粮草物资来换取公孙将军的严肃军纪,日后不得再纵兵劫掠了。”
公孙越也在旁劝道:“是啊大哥,近半月来,我军所为也太过了一些。因为战败的戾气,使将士们心中有怨气难发,于是对百姓们胡乱施为。听闻在这段时间里,死伤在我军将士手里的,不下数千人之多。长此以往下去,可对大哥的名声不利啊。”
公孙瓒沉默一会,忽展颜大笑,说道:“久闻天明志在天下,却如此的妇人之仁。需知妇人之仁,终难成大事也。区区贱民尔,又何需花费重礼拜求。此等小事,不过我的一道命令罢了,这又有何难的。”
“不过,我身为兄长,却是不好多占天明的便宜,免得玲珑日后怪我。公祐你且回去问问天明,若是他对我并无其他要求,我却不好收下他的馈赠。日后也更不便向他张口了。对了,天明既然在中山有兵,那中山国就交给天明好了。一是方便镇压中山的叛乱,二是算我筹谢天明出兵救援及此番大力援助之德了。”
公孙瓒是个骄傲的人,他的傲气与众不同,是与异族屡战屡胜而得来的。简而言之,他是个讲究人。不肯轻易的受人恩惠,受了恩惠就想怎么偿还,不还人不自在。
两万大军的武器装备,在乱世时绝对是个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公孙瓒无武库可以劫掠,只有招降纳叛才能得到补充。绝对不如袁绍那般有整个冀州的武库支持,从而装备精良。界桥之战之所以战败,除了战术问题,未尝不是败在武器装备上。
而五十万石粮草,与五万匹布帛的价值。在中原豫州、兖州、南阳之地,因有董卓制小钱祸乱各地经济,已涨到数万钱一石,十万钱一匹的价格,较之往年翻了百倍之多。在冀州虽好一点,但也需要两千钱一石,与六千钱一匹的价格,也翻了十倍之多。
因此在公孙瓒大败之后,各种物资紧缺之时,何白的礼物绝对是有雪中送炭之效。令公孙瓒感激不已。而用中山国作为谢礼,一是中山国经过战乱后,只有四十万的人口数,国内百姓穷困,难以榨出什么。而何白在彼处有兵马在,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还不如转送何白,卖个人情。
反正这是从袁绍处白抢得来的,公孙瓒并不在乎。公孙瓒在乎的是,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问何白要粮要物了。而且何白得了中山国,反而还会引起袁绍的仇视呢。此一举两得,所以公孙瓒方想到以地盘报恩,只是此恩报得有些私心罢了。
……
这场战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起来的,谁也说不清。从麹义抵达甘陵,北上东武城时开始,两军就没有消停过,伤亡不大,但战况激烈的前哨战频繁发生,时起彼伏。
总体而言,公孙瓒的幽州轻骑占据上风,凭着优秀的机动力与聚散自如的优势,全面压制了袁军的哨探斥侯。
但是袁军也不是全然无还手之力,麹义别出心裁的将步骑混合使用,令零星的骑兵斥侯在前,小队步卒在后。遇有敌情后,骑卒迅速撤回,步兵就地隐蔽,利用强弩展开伏击。
此战法有利亦有弊。成功伏击的话,自然大占便宜,但许多时候未必这么顺利。诱敌的骑兵逃得稍慢,就有可能被射杀在半路上。就算成功把敌人引入到包围圈,敌骑也有可能强行突围。步卒,终究还是追不上骑卒的,也很难围住。
不过,几次的碰撞之后,公孙军的气势终究还是被打压了下去。互有胜负,就是消耗战。这对已折损了大量骑卒的公孙军自然大大不利。于是公孙瓒放弃了全面压制,使得袁军能够保持一定程度的战场屏蔽。
行军路上的零星战斗一直持续了十几天,直到麹义率军攻下绎幕城开始休整,公孙军这才放弃了劳而无功的袭扰战,袁军步步为营的策略暂时占得了先机。
只是就在麹义进入绎幕不两日,还未展开对龙凑公孙瓒军的情报探查,与小规模的战斗试探,南面就已经传来青州何白一军的逼近了。
麹义眉头一皱,这可不太妙啊。此番袁军的主将是麹义,副将是崔珍崔巨业。以逢纪、郭图为参军,共计马步三万余众。一半是袁绍自渤海时起,就操练了近三年之久的精锐,经历过界桥之战,可算精锐。另一半是新近招募数月,只经过短暂训练的新卒。
原本以得胜之兵,还可压制住公孙瓒的新败之卒。可此番有何白率青州兵来,虽只才万人,却也能够打破双方的强弱之势。敌军的前后夹击,胜负之机也可能就此逆转,从而令袁军再度陷入到劣势之中。
只是,这么想的人却不多。除了主将麹义以外,袁军众将普遍认为何军虽至绎慕左近,但与公孙军南北两分,相距数十里,中间又有袁军在,必然沟通不便,配合不即。因此袁军局势大优,利在速战。首先集重兵击破一方,再乘胜击破另一方。因此,自接到消息之后,袁军的中军帐内,就围绕着速战与缓战,爆发了一阵阵的争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