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皆在袁氏之手,还请太后与皇帝万万不可以强抗,暂避而妙。是废立,还是禅让?此事如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太后与皇帝陛下当速速决断才是,过了明日,臣便不能保全太后与皇帝陛下之安危矣。”
当刘辨明白过来何白所说之事后,顿时与何太后抱头痛哭起来。何白劝道:“世人皆言帝位好,但自章帝陛下时起,历代皇帝年过三旬的少之又少,年过四旬的更是一帝也无,而年幼夭折的却占据绝大多数。反而远郡藩王,多有长寿之人。太后、皇帝陛下,孰去孰从,孰好孰劣,还望速决之。”
刘辨泣道:“父皇生前向言朕行为轻佻,没有帝王的威仪,不适合做皇帝。皇弟协聪明稳重有威仪,方是皇帝的最佳人选。朕自被母舅强行扶立,继任皇帝之位不过数月,便有京师大火,两宫流血,母舅惨死之祸生发。就连传国玉玺,也失去了踪影,可见此是上天对朕的警示矣。朕若再留恋帝位不去,只怕父皇在天有灵,亦不会放过朕吧。也罢也罢,朕便禅位与皇弟了。”
说罢,就擦干了泪水,亲手写下了一张禅让帝位于皇弟刘协的诏书来,并令符节郎盖上了皇帝之玺。在何白的提示下,又在诏书上写下擢升司空董卓为相国,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与太傅袁隗共同扶佐新帝刘协,让董卓与袁氏争权去。何太后听了,立即恶狠狠的教唆刘辨一定要写上,袁氏不让自已好过,那自已也不会让袁氏好过。让他们狗咬狗去。
何太后又问道:“天明,不知皇帝当就藩于何地,还望天明为皇帝挑上一个好的退养之地矣。”
何白想了想,说道:“仆臣将至北海国上任国相之职,如若皇帝就藩于东莱的话,仆臣或可就近护卫陛下,只要过上数年时间,便可无忧矣。”
何太后不乐的问道:“东莱郡小民寡,不能得藩大国么?”
何白劝道:“大国易遭人忌,小国方才让人安心。况且东莱郡有民四十八万,也非小郡了。只要营经得好,小郡亦小郡的好处。”
刘辨也出言问道:“不知当以何人为东莱相?”
何白想了想,既要对刘辨忠诚,但年岁又不可过长,最好在两三年之内便就自然老病而死最妙了。何白本不知太多的三国名人,也不知推荐谁人为好。后来思到一名人,顿时笑了,说道:“尚书卢植,忠贞体国,有大德大智,可充作东莱国相。”
何太后与刘辨一听,是名满朝堂的尚书卢植,前日更有救援太后之功,顿时满意不已,二人就于宫中商议就藩之后事了。而后,何白将诏书藏好,这才不慌不忙的步出宫去。
刚刚回府,便听闻曹操已于府中等侯良久了。何白不知曹操前来是为何事,只得前往相见。只见曹操眉头深皱,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何白连唤数声,这才醒转过来。
曹操有些疲倦的说道:“近日朝庭多事,吾无心前来叨扰天明,今日有空,方来与天明相会。只是美酒在喉,也难以下咽也。”
何白笑道:“纵是天要倾覆,也有个高的顶着,孟德又何必多操闲心。”
曹操叹道:“就怕个高的无力擎天,就看我等矣。听闻天明昨日去见过司空董仲颖,不知其人是何等样人?”
何白眉眼一挑,答道:“性急、不仁、暴虐、并无远见。有孝、重义、心怀大志、能听人言、也容易轻信于人,总得来说,其人不算太差。”
曹操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如此,朝中有董仲颖出任司空,想来也不会太差。”
何白奇怪的问道:“孟德就如此相信在下之见解?”
曹操大笑道:“不错,之前天明不愿掺和本初的除宦大计,想是在当时便看出了许多的不良后果,只是吾当时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也。其后果然,不但大将军兄弟同死于非命,如今就连皇帝尊位都有些不稳了。由此可见,天明之见远胜于吾,若天明言说董仲颖不算太差,想来其就真的不算太差,吾或者可能助其成事也。只是皇帝……自古废帝多无好的下场,君臣一场,吾不愿见皇帝受辱。不知天明可有何策助之?”
何白淡然的说道:“或者有吧,但此时不便明说。”
曹操有所明悟,向何白深深的施上一礼,表示自已的谢意。当夜就与何白畅饮,大醉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