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的何白气得七窍生烟。在后方连声大叫:“擒贼先擒王……”
一连数声的大叫,总算传入了何白的耳中,何白这个时候仿佛才从惨烈的厮杀当中惊醒。何白暗道:平日的自已可不是如此的一味好杀啊,怎么会忘记了公孙瓒所交给的任务。
何白红着眼睛抬头四望,只见丘力居又退回了后阵的大纛处,乌丸人的后阵,号角声音连连响起,只是催促着向前冲钉。乌丸骑兵此时也发了狠,要不变成冰冷的尸身落马,要不就诅咒着对手上前以矛对矛,以刀换刀。
短暂的厮杀,白马义从已经折损了二、三十骑,加上先前战亡的,差不多快过百骑了。而乌丸人丢得更多,差不多三、四倍于已了。然面何白并不满意,想起后来曹操的白狼山之战,只是区区五千虎豹骑,就杀败了十余万众的乌丸突骑。自已比起他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人尸马尸,双方失却战马的伤卒,还在血水中互相扭打。战场中的土地已经变成了红色,混合着泥土又变成了暗红之色。
看着伤亡差不多过三分之一的白马义从,何白又是心痛,又是悔恨,没有能力强做什么副统领啊。若是其他的擅骑战将领来统领精锐的白马义从,必不会叫他们伤亡如此的惨重。
突然之间,何白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右手持槊,左手持鞭,一声不吭的单身匹马,朝着百步之外的丘力居猛冲而去。何白的武勇,在先前实在给乌丸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这个使马槊使得如使骨朵大棒一般的汉军将领冲阵,一时间竟然跟何白保持了距离,不敢逼得太近,浑然忘记了身后就是丘力居的后阵。
付邢见了大急,暗骂何白这脑袋烧坏的家伙,大叫道:“白马义从们,义之所至,生死与同!苍天可鉴,白马为证!跟随何副统领,突击!”
已然有些疲累的白马义从们,一听白马为证的誓言口号,与还在向着前方不依不挠冲阵的何白,顿时全身的气力仿佛又起,大声应和嚎叫着追随何白疯狂的向前冲锋。
乌丸人见了虽然势穷也依然奋战的白马义从,又惊讶又是佩服,更多的却是慌乱,这支骑白马的汉军还是人么?面对十倍于已的大军不但冲锋了,还杀了其中的四、五百骑的精悍战士,此时更再度发起了绝死的冲锋。
此时就连位于阵后的丘力居也胆寒了,先前与何白硬拼了一记,差点没有摔下马去。此时望见浑身浴血的何白再次冲突而来,而麾下的骑卒却如同波涛一般纷纷的闪开。何白那凶恶的脸庞越来越近,面上的神情凶厉似鬼,丘力居顿时惨呼一声,拨马就走。
乌丸骑卒见了不禁大愕,主将的突然遁逃,使得全军的士气立时大衰,忙不急的跟在丘力居身后纷纷逃命。何白大喜过望,呐喊着领兵穷追不舍,大肆的屠杀乌丸败骑。
此时南方与西方远远突然升起无数火把,西方更有一军迅猛的杀到,为首之将正是公孙瓒的拜把子兄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等将,严纲、严纪兄弟的面孔也在火光中闪现。
其他的乌桓部族不知究竟,又见丘力居部首先败逃,还以为是大汉其他各郡所派来的援军已到,忙不急的拨营四下撤军。又被公孙瓒为主的右北平军穷追不舍的追击了一番后,顿时从撤军演变成了大溃败,乌丸突骑散乱得四处都是。
何白此时依然是一马当先,手持鞭槊在敌阵之中来回冲杀,望见有聚团的乌丸突骑,就领兵猛得冲去,往往是一冲而散,不复有敢于反抗之军来。只是在黑暗之中,视线不清,白马义从跟之不上。何白一军此时也是越冲人马越少,最后只剩下不到十骑了。
何白本欲回军,突然望见前方隐隐的有一队数十骑人马,为首的好似丘力居的模样。何白知道他日后会成为乌桓人的单于,会对大汉有极大的危害。此时乘他病,要他命,自然不能放过了他。
何白默不作声,领人驱赶着战马,急速冲去。忽然右侧一马冲来,风声呼啸,一柄大刀猛然砍至,何白急忙举槊上架。然而来将力大,何白单手不是对手,马槊顿时脱手飞出。何白急忙举起左手的铁鞭一架,将将架住了大刀。不等何白抽出右手的铁鞭反击,忽闻身后劲风逼来,何白躲之不及,被一只利箭穿胸而过。
何白浑身一震,喉头涌动,一口鲜血顿时喷出,又被右侧那将一刀背打落马下。脑袋一痛,立时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