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锦心走出左府,面带笑意。
“不知檀芮那丫头跟左小姐说了些什么,她竟真的会如此坚决,宁死都要嫁。”刘氏面上带着些疑惑,更是暗暗佩服檀芮的聪明。
锦心笑笑,“方才听左小姐说到书信,我猜想,三小姐定是在书信中做了些手脚。左小姐毕竟年纪尚轻,不经男女之事,她又对二少爷有情,信中言语煽情,她受些感动,便傻得死生相随了。”
锦心又叹了口气,“自古女子,不都是这般为情所困,为情所扰,为情所骗。”
刘氏倒觉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倒说得好像怀谦就定会待她不好,我们存心骗婚似的。”
锦心赶忙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你是不是想到了芹心?”
锦心点点头,“若是姐姐不因情所系,此时便是我们两姐妹伺候在夫人身边。”
刘氏也叹了口气,“她相中了意中人,执意要隐退,我还能强留不成?”
刘氏没有过多地停留在这个话题,转而说:“明日老爷便回来了,她需在今晚把黄婆子说服方可。我倒有些好奇,她最后的硬招究竟是什么了。”
另一边,左立不安的惜儿冬蝉等人终于收到刘氏派人的回话,“婚事已成。”她们顿时欣喜异常。
檀芮嘴角勾起笑,“此事成了大半,便要看今晚了。”
惜儿不由越发佩服檀芮,“小姐,你真是厉害,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小姐若是生得男儿身,定然能考状元,入官场,然后当大官。”
她这马屁拍得檀芮都不禁掩嘴而笑。
“不过小姐怎会断定左小姐一定会愿意嫁给二少爷呢?”冬蝉疑问。
“她对二哥的那份心思我是早就听说,那日昭云寺见了一面,寥寥数语便猜测出她的性格,终究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心思简单,我以二哥的名义写了一封信,语调言辞做了些润色,她看了,便已然感动不已。”
冬蝉当即明白,“就像是小姐看到六王爷的信,自然是感动得稀里哗啦。”
檀芮脸上一阵羞红,“乱打什么比喻。”
惜儿撇了撇嘴,“就是,乱打什么比喻。”
冬蝉也不理会惜儿,又问:“那左公子呢?小姐如何与他串供的?”
“你能不能换个词儿?”惜儿瞪着她,“被人听见了就完了。”
冬蝉赶紧捂住嘴,小声说:“我的意思是,小姐有没有跟他统一说辞,免得到时候穿帮。”
“小姐思虑周全,自然是不会忘了这个关键的一步。”惜儿又抢着说。
冬蝉又问,“左小姐毕竟是他妹妹,他为什么会愿意为了帮小姐而对她妹妹说谎?”
这问题惜儿也答不上来,她们转向檀芮,檀芮道:“我不过利用了一番他对我的余情,扮了一番可怜罢了。且他一直与二哥交好,又素来知道自己的妹妹对二哥的心意,如此倒也不难说服。”
她们不由点头。
她们都静了下来,檀芮突然又有些心里伤怀,“你们说,我为了自保促成这桩婚事,让黄嬷嬷不得不告老还乡,让那两个丫鬟也不得不离开郁府,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的眼里带着一丝愧疚,“最愧疚的便是二哥和左小姐了。左小姐虽然一心一意喜欢着二哥,但二哥终究生性风流,左小姐嫁了过来,她那脾气性格,只怕会吃苦。”
众人不禁也有些愣神,绿枝劝道:“小姐也说了,左家小姐对二少爷一往情深,小姐的暗中促成对她而言便是帮了她的忙,她眼下的快活的,那便足够了。”
檀芮还是一脸怅然,“那二哥呢?他还没玩够,却要受婚约的制约,他定是不快活的。”
“他要过他想要的快活日子,便真的毁了。”绿枝看着她说,“相比二夫人那些招招致人死地的手段,小姐略施小计并没有直接伤害到谁。况且,对二少爷来说,这桩婚事其实并不算坏。他不快活,便只是还不懂珍惜罢了。”
“至于黄嬷嬷,她确实年事已高,是该告老还乡了。那两个丫鬟咱们也不是随便打发了,也是好生送回江淮,寻一门亲事,如此结局于她们还是好的呢。”她们都避重就轻地说着话宽慰檀芮,檀芮便扯出一抹笑,认真地点了点头。
檀芮又吩咐着:“亲事的消息想办法传到黄嬷嬷那儿。”
绿枝点了点头,“我这便去安排。”
檀芮喃喃自语,“一切便等着今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