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将珍珠绫罗坊送给魏掌柜,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至于送上他的命么?!他竟还笑得这样释怀!
心宁正恼,却感觉到风城启难长手一伸,抓住了一旁飞舞的对联,下落的趋势顿缓。不过显然,他现在力气不够,一个人还好,抱着心宁,最终还是会落下去的。
"抱着我,抱紧。"帝王沉声道,同时放开了抱在心宁腰上的手,借着风势,抓住另一条对联,往手上一缠,牢牢地捆住。
心宁意外地配合了,在他放手的同时环上他的脖颈,险险地吊着。
魏掌柜脸色难看得紧,这两个人若是死不掉,无疑他的麻烦就大了。"拿剪刀来!"
"是!"
刚松一口气,因了上面这一声吩咐,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心宁皱眉打量四周,此时他们吊在了三楼的位置,三楼的栏杆离他们不算远。
"跳过去。"风城启难显然也看见了,沉声对心宁道。
可是,她显然没有多少力气,脚下也没有任何借力点,如何跳得过去?帝王眸色暗了暗,解开自己手臂上快要断掉的对联,借着对联晃荡的趋势,同心宁一起落进三楼的环廊。
"刷拉—"红色的对联就在这一瞬间掉落,众人皆惊,眼看着那对联自高楼飘落。事情发生得太快,刚刚还看见有人吊在上面,此时对联就已经整个落了下来。
不言没有武功,独孤紫袭又在外面的马车里,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去救人。守天赶来的时候,对联已落,两个主子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三楼,心宁睁开眼睛,便看见身下那人苍白的唇,自己的腰身,都被这人紧紧地护在上面,半分没有伤到。而看样子,风城启难怕是痛得很,冷汗都流了下来,一双幽黑的眸子却还睁着,见她睁开眼,便笑道:
"你看,还是可以再相信我一次的,是不是?"
心宁心里狠狠地一沉,脸上却是怒得不行,未经思考就抓起了身下这人的衣襟,怒吼道:"相信你?若不是一切碰巧,刚刚落下来的时候你抓不住对联怎么办?!是不是就打算为这么个小事把命送在这里?!"
风城启难微愣,随即黑眸里盈满了星光,笑道:"你这是不希望我死么?"
深吸一口气,心宁从他身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扶住一旁的栏杆,恼怒地说:"你死有什么要紧,可是偏偏死得这么不值当,还是要把祸国妖姬的罪名扣在我头上!风城启难,你这是发什么疯?你的冷血呢?计谋呢?利用呢?这时候,怎么又统统没有了?!这么高的地方,你以为是开玩笑么?!"
眸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帝王慢慢地坐起身子,低低地道:"是啊,我也觉得我疯了,从你离开皇宫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这楼再高又怎么样呢?歌儿,我欢喜的是,至少这辈子我还有机会,可以求得你的原谅,可以再一直看着你。月流离说,我比他幸运,我想也是的。"
"刚刚我甚至在想,若是真的这样掉下去了,你还活着的话,会不会,至少不再恨我?"
心宁沉默,看着风城启难,半晌才道:"我没有恨你。"
爱恨扯平了,又哪里还有这多余的感情?
帝王闭了闭眼睛,生生压住喉咙里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咬牙道:"你撒谎!"
心宁轻笑:"我为什么要撒谎?已经不爱了,我做什么还要恨你?不累么?如果可以,我压根不想再记起你。"
最强烈的感情,哪里是由爱生恨。分明是将爱过的人忘得一干二净,不留分毫,才是分外的决绝。
背后有温热的血流了下来,帝王没有再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她。其实他想说,若你真的完全放下了我,那为什么还会这样生气?像极了当初她失踪的时候,他找到她时的心情。
因为害怕失去,才会格外的生气,不是么?
可是,心里痛得厉害,喉咙里那口血怎么也再忍不住了。身后,恰好又传来有人跑下楼梯的声音。
魏掌柜定然是发现了他们没有落下去,下楼来找了。风城启难凝眉,用尽全力站起身,将心宁拉至一旁。
"你以为你们还躲得过么?"魏掌柜冷冷一笑,一挥手,竟是几个衙役围了上来。
当真是官商勾结,不过,说到官,这大燕可有比帝王更大的官?官商勾结?风城启难轻轻一笑,他是不是该让人知道,什么是最厉害的官商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