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一死了。
至于到底是死战还是投降,那个时候他都已经战死了,对得起先帝的栽培和天泰的恩义,也管不得后人的选择了。
不管副将痛苦的脸色,韩虎阳匆匆下了城墙,点了一万本部兵马,骑着自己的青骢马,拎着自己的长刀,就开了城门。
韩虎阳脸上带着赴死的决然,当先冲出了石州城,来到了城外的南疆大营前。
凌玄翼根本就没打算去石州城下约战或者强行攻城。
石州城城墙高大坚固,如果强攻,就算是南疆的弓弩、投石机都经过了特殊的改造,威力远超天泰同类器械,但是作为攻城一方的伤亡也是难免的。
可是,只要石州城守将看见宜阳关和建云关的烽火狼烟,知道两边的关隘恐怕守不住的话,他就不能不出来寻找唯一的一线生机。
城门一开,探子就第一时间报了进来。
凌玄翼命手下的将领带了一万人出战,自己则骑着马带人压阵。
韩虎阳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方脸大汉,他和南疆将领大战了五十个回合,不敌被擒。
手下的一万士兵也被南疆大军一举击溃。
被押进凌玄翼的主帅大帐时,韩虎阳不肯下跪,痛骂不已。
听到韩虎阳口中各种痛骂,凌玄翼的脸色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虽然无能了一些,但也算是个忠臣。给他个干脆吧。”
宜阳关、建云关先后被破,韩虎阳的首级也被悬挂起来示众,石州城的副将长叹一声,带着剩下的一万士兵出城投降。
第一重防御,一天被破。
消息传到京城,刚刚好转的贺清韶差点再次吐血晕倒。
幸亏他这些天已经被太后的眼泪和御医的劝阻熏陶太久,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刻钟,总算是平息了情绪。
“废物!废物!”贺清韶在乾清宫内团团乱转,将杯盘摆件砸了一地。
石州城如此险要的地势,三关犄角守护的局面,居然如此轻易就被定南王攻破。这样下去,南疆大军逼近京城的日子不就在眼前了?
“派去和定南王谈判的人呢?他们难道什么都没做吗?”贺清韶现在才发现,南疆重兵这四个字到底有多么恐怖。
如果……如果……如果从开始他就没有想过算计定南王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出现今天的可怕局面呢?
不,一旦他开始改革,那些天泰内部潜藏的蠹虫纷纷起来阻挠的时候,定南王还是要趁机发兵的。
那个时候,他准备的时间更长,天泰内部还有很多有影响的内奸配合,局面只会更加不可收拾。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贺清韶喃喃地说道,“是定南王早有不臣之心,否则怎么会刚刚开战,就暴露出他这么强的实力,他一定已经在暗地里准备很久了。就算是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找理由来造反的。”
想到这里,贺清韶咬着牙吩咐道:“宣神机营主将王师亭进宫。”
王师亭是贺清韶在西北边城时候十分仰慕的将领,他带领两万士兵,在西北边城驻守十几年,抵抗住了无数次异族部落的骚扰侵袭。
他最擅长的就是坚守防御,贺清韶已经将天泰剩下的十几万士兵调来了京城,王师亭就是他心中的主将。
王师亭匆匆入宫,向贺清韶行了大礼。
贺清韶也不废话,直接就问道:“王将军,如果朕给你十万大兵,你有没有信心平定南疆反贼?”王师亭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恕臣直言,我天泰士兵的战斗力,与南疆士兵相比差了许多。而且,天泰士兵的盔甲武器等,也比不上南疆这次战斗中使用的装备。再加上天泰士兵的数量也少于南疆士兵
,这一仗,恐怕胜率不大。”
贺清韶听了王师亭的话,面色变得惨白。
其实这一切,他早有所知,只是一直不肯真正面对。如今,王师亭直言不讳地将这一切摊开在他面前,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天泰真的是面临生死危机了。
“可是,王将军,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贺清韶不相信以天泰的人口和面积,居然会被一个只占天泰五分之一的南疆打败。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贺清韶的语气中都带上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乞求。
王师亭仿佛是他所能够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王师亭犹豫了一下,慢慢说道:“也许,陛下可以发出勤王诏书,让各地有能力的世族豪强前来援救?”贺清韶的眼睛发亮:“爱卿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