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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情爱两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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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倪沐风跟着路由盛进了他的办公室,路由盛拿出纱布和药水给你沐风包扎好了手,坐在倪沐风面前,眉头紧锁,看得倪沐风揪心,似乎有些绝望,他看出了他的凝重。

    “小风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真是的,如何是好啊?”路由盛一味地叹气,摇了摇头,甚是无奈,显示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路伯,有什么你直说。”倪沐风看着手,那洁白的纱布渐渐漫上了一层血迹,他把手握成拳,眼里隐忍着悲痛,那样浓重的绝望,看得人心凉透。

    “你也知道,你母亲本来心脏就不好,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恐怕.。,你多陪她,若能醒来就好,若醒不来,那么,你也别太难过。”路由盛有些迟疑,不忍心说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可是又能奈何,他知道了也许更好,至少能把时间给多一点给她。

    倪沐风听完他的话,身体顿时垮了下来,眼眶泛红,用双手掩面,把身体附在腿上,路由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伤痛,那么强烈,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这伤悲。

    倪沐风回到林英病房的时候,周妈提着水壶从外面进来,眼睛肿着,看着倪沐风,很是无助,她还不知道林英的情况,可是人的第六感往往是那么奇妙的事情,周妈甚至想到了林英将要离开的预知。

    倪沐风坐在林英面前,轻声唤:“妈,妈,你睁开眼睛啊,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好好陪过你,你看,我就在这里,好好陪着你。”声音嘶哑,悲切着撕心。

    周妈又哭了,轻轻地拍着倪沐风的肩膀,希望可以给他一点安慰,只是,这些安慰太过微不足道,倪沐风把林英的手收在了手掌里,脸抵在上面,隐忍着泪水。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倪沐风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最爱的女子,害死了他的母亲,这样残酷的事实,让他的心,就像被千刀割开,疼痛却麻痹。

    因为过于爱,也是因为过于恨,所以,从来都忽略了事实,因为太在乎,才容易头脑不清醒,倪沐风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麦小青的一句话,他再度失去了他生命里那个一路寂寞的女子,从此,后会无期。、

    “少爷,夫人会醒来的,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这样,夫人也不会开心的。”周妈站在他的身边,强忍着泪水,她知道。这个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坚强。

    倪沐风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林英,眼底却渐渐飘忽了起来,记忆里满是她慈爱的笑脸,扶持他走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艰难。

    那年,他用手段逼迫安氏集团破产,因为无心的过失,让安氏夫妇身亡,他母亲曾经很生气过,她一直认为,就算安家怎么样,都用不着用两条命来赔。

    后来,她看见了安凡,更是生气,她希望他放手,不要再伤害安凡,可是,因为那么长久岁月里的仇恨,他始终学不会放手。

    若是当年他选择了放手,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同,他的母亲是不是会依旧安静地对他笑,那么宠溺,那么包容着他所有的任性和残酷。

    麦小青来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她的脸上肿起了一片,依稀可以看出五个指痕,她流着泪,跪在林英的床前,哭声哀切。

    “伯母,都是我不好,没能阻止那个女人,你可千万要醒来啊。”一把鼻涕一把泪,怎么看都像是真情流露,可是她心底的那块阴暗,却没有人看见。

    倪沐风没有理会她,只是拉着林英的手,看着她,不动声色,他希望,下一秒能出现奇迹,她会睁开眼睛,看着他笑,唤他一声“风儿”,那么真切的渴求,使他不得如意。

    周妈咋看麦小青这样,有些心疼,扶起麦小青,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她的脸已经被打得青肿,很是惊心,周妈泪水直流,“小青,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的?”

    麦小青听见周妈这样说,哭得更起劲了,“姨,你别说了,还能有谁,就是安凡那个贱人,我和她理论,她竟然打我,我看她身体不好,所以没敢还手,呜呜呜。”说到动情处,伏在周妈身上痛苦,这麦小青,分明是想把戏做足了。

    周妈听后,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是林英的事情摆在那,也就相信了,看着倪沐风,希望他能有所动作,奈何倪沐风却无动于衷。

    其实倪沐风已经把她们的对话全都听在了心里,却无法相信,安凡就算怎么样,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人,他记得她还会流泪,会心疼,她曾经那么善良,这些变故,怎么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他的心渐渐收紧,麦小青的哭声让他不由地心烦,强忍住发飙的**,怕惊了□□母亲的美梦,他的眼前掠过安凡惨白的脸,心就像被碾过一般,不知道她是否安好,他恨得那么浓,却始终放不开,只是再也没有了未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面临着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子的事实,叫他该以什么样的姿势迎接着命运的赐予?好荒唐的玩笑,却让他笑不出来。

    “妈,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啊。”倪沐风的希望最终没有得到上苍的垂顾,林英在第三天的时候,安静地睡着了,那么安详,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永远不会再醒来。

    那天,倪沐风抱着林英,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一整天,不让任何人打扰,只是附在林英的身上,握着她的手,她的体温已经冰冷,倪沐风的心,就在那一片冰冷中,渐渐破碎得找不到痕迹。

    “安凡,你真的这么狠心,我真的好恨好恨。”倪沐风紧紧抓住床单,声声撕心,心里的爱恨交加,从此,对那个女子的恨便伴随着他走过了许多寒冷的夜晚,纵然抱得美人在怀,心里的孤寂再也没有人能填得满。

    手上的纱布被鲜血浸湿,触目惊心,倪沐风眼中的泪,滴落在上面,化不开这么浓烈的绝望。

    倪沐风在他母亲葬礼结束后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距离他离开时一个星期,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削瘦,一身黑色的葬礼服饰,胸前的白花显示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他站在卧室前,久久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已经成了这般模样,再见时,他该怎么样去面对?紧紧握紧拳头,毅然踏了进去,里面那个女子,让他此生纠结不敢忘。

    安凡背靠在床边,一身白色衣裙逶迤散开,颓废且美好,落地窗帘拉得很开,外面的点点星火,刺伤了她的眼睛,她手指间夹着烟,正吞云吐雾,烟雾朦胧了她的脸颊,看不清楚那里的表情。

    倪沐风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头上的发白了好多,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憔悴得仿佛经历了什么劫难,情到这里,已经无路可走,倪沐风仰起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安凡静静地等着他的话,可是等了好久,他还是没有声色,她厌烦地再次点燃一根烟,这命是那么的伤痛,她已经没有了活着的那个希望,这副躯体,困住了她的灵魂,困住了她的一生,她渴望飞得更远,从来都没有这般累过。

    那些年,她靠着恨意支撑了下来,可是现在,她还剩下什么,林英死了,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这个事实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要不是因为她,那么她会一如既往岁月静好吧。

    她失去过,所以知道,那些锥心的疼痛,那些年,她小心翼翼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不让它化为灰烬,现在,她的胸膛已经成空,怎么也感觉不到跳动。

    “怎么?你说过,要我等你解决我们的恩怨,我在这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安凡吐出一口烟雾,冷淡地开口,谁都曾经失去过,她心痛过,心已经麻痹了。

    空气里飘荡着浓重的烟草味,呛得人难受,安凡弯下腰用力地咳嗽,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倪沐风伸出手,终是到不了她,手渐渐地握成拳,最终垂下,那么无力的悲伤。

    “你就那么恨我吗?为什么你杀死的不是我?我情愿是我,你知道吗?”倪沐风的声音染上了哽咽,低头看着底下的安凡,眼里云涌着的是无尽的痛心。

    安凡静静地吞吐着烟雾,似乎不被倪沐风的悲伤感染,在那么多的日子,她还那么天真地以为,他总会明白的,可是,如今,他始终没有问是不是她做的?他就认定了她是那么歹毒的女子,他终究不够了解她。

    “我如果说,你母亲的死不是我造成的,你会相信吗?”这样一句本该抱有希望的话从安凡口里说出,却弥漫了浓重的绝望,她只是淡淡地说着,并不期盼他的认同。

    倪沐风摇了摇头,看着安凡,满脸不可置信,是的,他不相信,都已经成了这般光景,她还不愿意承认这是她的过错吗?这叫他寒心,只是他却错了,错得那么离谱。

    “都到了这般光景了,你还是要把所有的错都推掉吗?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他以为,她至少会说声对不起,虽然知道她那么傲然,可是,那种希望落空的感觉,心还是忍不住疼痛。

    安凡的身体就在这句话中僵硬,脸上的神色仿佛被掏空,连带她的灵魂,都没有了踪影。倪沐风看着这样的她,心已经被挖空,可是,那心里的恨意,却在他的心底叫嚣,他窒息着,找不到方向。

    许久,她才缓缓回神,把烟按在烟缸掐灭,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动作缓慢,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看着倪沐风,却怎么也没有从她的眼里看见倪沐风的身影,她的脸上,是大悲过后的疯狂和绝望,那么强烈,呼啸着惨白的记忆。

    “我把所有的过错推掉?是啊,你说对了,倪沐风,你真的好狠心,你明明知道,当年你父亲被情人骗光了家业,我父亲收购的只是一个空壳的倪氏。可是,你不愿意接受现实,把所有的恨,加诸在我父亲身上,你说,是你把所有过错推掉还是我?”安凡伸出纤细的手指,素白的一片,指着倪沐风,神色哀痛。

    记忆席卷过倪沐风的眼睛,悔恨渐渐浓重,这些事虽然是在安氏夫妇逝世后才知道的,但是他从前就听过风声,却不愿意相信,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父亲,毁了安家,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自私和残忍,他看着安凡眼里席卷的恨意,倒退了好几步,眼里哀痛。

    “凡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年我已经宣布承担你家的债务,我已经签字拨款,可是财务部耽搁了,那些人才上门逼你的父母,你要相信我啊。”倪沐风似乎想抓住一根最后的稻草,声音颤抖。

    安凡看他的眼睛里,悲悯中那么可悲,嘲笑着倪沐风的解释,他要她相信他?那么他呢,何时相信过她,还有,当年,她跪在青石板上求了他一夜,他可曾心软过,没有,他从来就是这么冷酷。

    安凡始终记得那天,他那么傲然,居高临下,气势凌然地站在她面前,嘴角是冷绝的笑意,轻启薄唇,“跟了我如何,一年,我便为你父亲承担所有的债务,但前提是,你得让他们知道,你做了我的情妇。”那么冷酷的表情,眼里是不屑和冷血。

    她面如死灰地站在阳光底下,那么强烈明媚的阳光,却怎么也到达不了她的心底,看着围堵在她家门前的那一群人,她含泪答应。

    不管过去了多少个年岁,她还是可以清楚地记得,她告诉她父母这件事时,他们看她的表情那么绝望和伤痛,而他,倪沐风,却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出好戏,冷酷地笑着。

    安凡知道,她的父母最终决定离开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债务,还有安凡,他们时常可以看见安凡嘴角的血痕,还有她隐忍的表情,既然那么难了,他们就用死来成全她的自由,他们最爱的女人,不可以那样卑微。

    这些年,安凡最原谅不了的还是她自己,午夜梦回,父母飘然而下的那个场景,把她丢下不见底的深渊。

    安凡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倪沐风,倪沐风伸手想把她抱住,她连连后退,直到撞上了落地窗,背后透明的玻璃,仿佛是没有支撑的模样,倪沐风的心,那么慌乱地疼了起来,仿佛千军万马从心底踏过,杂乱地疼痛。

    “你不是故意的?现在你才来和我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觉得可笑吗?当年如果你愿意手下留情,我现在,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我怎么会颠簸了这么长的岁月,倪沐风,你好狠。”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安凡以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为什么,还是流泪了。

    倪沐风伸手把她抱进怀里,那么紧紧地拥抱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安凡在他的怀里停止了哭泣,怔怔地听着这个男子这么低声下气地说着对不起,心里划过一片惨白。

    安凡挣脱出来,远离他,站在门口的那边,看着倪沐风,眼里的泪水还没有干,朦胧中看出了决绝。

    “你听过那种骨肉分离的声音吗?看见过骨肉成泥的那种景象吗?你至爱的人就那样从十八层楼上跳了下来,在你眼前没有了呼吸,那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裳,你甚至可以听见他们身体的每一处在支离破碎,你却无能为力,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安凡突然变得疯狂,伸出双手,在跟前摊开,不停地挥舞,眼睛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哪里,说出了这么可怕的话语,惊了倪沐风的心,在那么多无数的夜晚,他还是会时常惊醒,梦见她坐在自己的床头,说着那些惨烈的往事,他的心,便一路惨败。

    “凡儿,真的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倪沐风抓住她的手,声音哀痛,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哽咽。这个女子,竟然见过父母死亡的这一幕,那该是多少残忍的事情,那一刻,她的心,定是轰然倒塌。

    心疼这个女子这些惨烈的往事,悔恨自己的自私带给她的伤痛,但是,情已经到了这步境地,他该如何去挽留,这个女子,是否还愿意,留在他身边,直到生命终结?

    安凡用尽力气,甩开倪沐风的手,连连后退,脸上的讽刺浓重,再也回不去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还不是失去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他才来说对不起。

    “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对不对?那个瞬间,你只能看着他们死去,他们的血染红了你的衣裳,那种心的倒塌,你怎么可能了解。”安凡一直倒退,撞在了床边的几座上,看着倪沐风,绝望如潮水,让两个人都窒息。

    倪沐风想上前,却被安凡喝住,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唇欲动,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那样看着她,伤痛满满,他以为他够狠心,可以恨她,忘了她,可是,心还是痛了。

    “倪沐风,你的母亲是我推下去的,对,我恨你们,恨得撕心裂肺。”安凡的眼,蒙上了恨意,看着倪沐风,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谎言。

    倪沐风的身体在她的这句话里震动,不是明明知道是她做的吗?为什么她亲口说了出来,他还是忍不住难过,她杀死了他的母亲,可是,他还爱着她,他面对不了他自己,也面对不了他的母亲,手重重地锤在落地窗上,发出轰隆的响声。

    “你好狠,当年你的父母我并不是存心的,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亲手杀了我母亲。”倪沐风终于忍不住,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心碎的声音。

    安凡看着泪水爬满他的脸,心就像被一只手捏着悬在半空,底下是不见底的深渊,仿佛,那人一松手,她便会跌进不见底的深渊,万劫不复。

    她转过身,抓起几上她的背包,看了一眼倚着落地窗跌坐在地上的倪沐风,心里的血泪模糊了那一块冰冷。

    “你就恨我吧,从此,我们后会无期。”

    话说完,安凡便跌跌撞撞地向别墅外跑去,倪沐风无神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一片荒芜,他伸出手,举在半空,什么也说不出来,紧紧地捂住胸口,疼痛遍及全身,细细的汗水爬满了额头,她真的是他胸前的一个肋骨,不然为什么,他的胸膛会那么痛?

    她说,他们后会无期,那么决然,那么绝望的一句话,倪沐风却没有了追出去的勇气,他们当真是没有了在一起的理由,他欠了她两条人命,而她欠了他一条人命,但是人命,从来就没有互相抵消的说法。

    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外面大雨滂沱,雷声轰隆,闪电照亮了天地,倪沐风只是坐着,一动不动,这些年,发生了好多的事情,让他那么艰难地理不出一个头绪,这一生这么漫长,为什么,他却感觉,这一生,已经结束。

    一身雨水的杨辰冲进来的时候,倪沐风只是傻傻地看着杨辰,神色悲戚,杨辰自从那次决定放手后,就去了西部,他常说,那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那里的人那么纯朴,爱恨不多。

    他是接了廖静黎的电话后才知道,倪沐风的母亲已经逝世,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件事情会和安凡扯上关系,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却已经不见安凡的身影。

    “已经去了的人,你要节哀。”杨辰蹲在倪沐风面前,拍了拍倪沐风的肩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林英对倪沐风的意义,他现在定是伤痛异常。

    倪沐风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友,突然就迷茫了起来,拉着杨辰的手,哀声地说:“你知道吗,是安凡把我妈推下了楼梯,她真的好狠心。”倪沐风无助地看着杨辰。

    杨辰仿佛像是被什么击中,蓦地站了起来,满脸不相信,“不可能,凡儿不可能这么做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凡儿呢?”杨辰的眼前闪过那个女子容颜干净的样子,语气坚定,他的凡儿,是不可能那样做的。

    倪沐风听后,仿佛觉得很嘲讽,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都承认了,你还这么相信她,你还真是多情啊。”倪沐风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杨辰,笑得凄凉,杨辰把安凡托付给了他,可是现在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杨辰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急急地问:“凡儿呢?她在哪?”

    倪沐风才蓦然发觉,安凡已经走了,走了好几个小时了,从此他们真的后会无期了吗?

    “走了。”倪沐风重新跌坐在地上,靠在落地窗上,仿佛是什么已经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无力地垂下眼帘。疲惫爬上他的脸,疲倦而且伤痛。

    “她走了?走去哪了?”杨辰急得跳脚。

    “不知道,或许是去了倩倩那里吧。”倪沐风刻意把话里的担心压了下去,从此,他们就是陌路人了,刻意不去想她,怕那些舍不掉的爱恋,让他无法支撑。

    杨辰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倪沐风太不了解安凡了,她是不会把这么狼狈的样子给倩倩一家看的,可是还是抱了一个希望,拨了倩倩的号码,那边响起了女子轻柔的话语。

    杨辰把事情说了遍,急急地想知道安凡的下落,可是希望落空。须臾,杨辰放下手机,拉起跌坐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倪沐风,不停地摇着他,似乎想把他摇醒。

    “你是不是疯了,明明知道她的身体都那样了,你还让她走,她没有去倩倩那,你说,该去哪里找她?”杨辰一把推开倪沐风,火速地往外走。

    倪沐风被杨辰那么一推,顿时有了一点清醒,是啊,他怎么忘了,凡儿是那样的身体,他这样让她走,无疑是让她自杀,他比她残忍,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把她逼上绝路。

    倪沐风跟着杨辰跑出了别墅,两辆车齐齐启动,谁都不清楚安凡会去哪里?祈祷着她能在上次他们找到她的地方,来到墓地的时候,倩倩已经先行到达,可是,安凡已经不会再停留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寻找,这次,那个女子,真的消失在了人海中,了无音信。

    倩倩看见倪沐风,双手握成拳,大喊了一声,似乎想把所有的怨气都喊出来,却再无看一眼倪沐风,她知道,他刚失去了亲人,还有,安凡前些天对她说过的话声声在耳。

    “倩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别怪倪沐风,也不要找我,我会好好的。”倪沐风忙着他母亲的葬礼时,安凡曾经来见过倩倩,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当时倩倩还骂了安凡,说她说一些不吉利的话,谁知道,她真的走了,倩倩悔恨难当,她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安凡是真的会离开,她没有怪倪沐风,是因为答应了安凡的愿望,她怎么舍得再违背她的期盼。

    那天,三辆车,三个人,几乎走遍了整座城市,跌跌撞撞地找过了不知道多少地方,天还是下着瓢盆大雨,但是已经没有了那个在墓碑前磕破头的女子,她已经消失在人海中,退出了他们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安凡去了哪里,找了不知道多久,倩倩把车停在了一所酒吧前,看着依然霓虹闪烁的招牌,她的眼睛,突然就模糊了一片,安凡时常来这里酗酒,迅速跑了进去,倪沐风和杨辰不知道何故,急忙跟了上去。

    一酒保看见从外面跑进来的倩倩,嬉皮笑脸地叫着她:“倩倩姐,又陪你朋友来喝酒啊?”显然,这酒保是认识倩倩的,倪沐风和杨辰都不知道他口里的朋友是谁?

    倩倩却一把抓住了那酒保的衣领,吼着:“你看见我朋友来过没有?有没有?”声音太大,吸引了附近几桌的客人的眼光,韩翊夜一眼就认出了倩倩,看见她提着酒保的衣领,不明所以,走了过来。

    酒保看见这么疯狂的倩倩,顿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走过来的韩翊夜对倪沐风和杨辰点头示意,扒开倩倩的手,她满脸泪水,险些站不稳,韩翊夜只能扶着她,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哭声凄厉。

    “你别哭,你是不是找安小姐?我见到她了。”韩翊夜的一句话瞬间燃起了倪沐风和杨辰的希望,倩倩也从他的肩上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你在哪里见到凡儿了?她是不是在这里?”杨辰说着便迈开双腿欲寻找,却在韩翊夜的下一句话中,硬生生地停止了脚步。

    “她不在这,我在机场看见她了。”韩翊夜的一句话炸飞了所有人的希望,倪沐风扶着吧台的高椅,神色凄然,那女子,真的那么决然,离开得那么远。

    “她去机场做什么?她去哪里了?”倩倩不理会呆愣住的倪沐风和杨辰,看着韩翊夜,神色急切。

    韩翊夜被她的眼光看得有些尴尬,推了推那金边眼镜,“我问她她没有说去哪里,只是叫你们不要找她,她说,你们越找她,你们就越找不到。”韩翊夜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倩倩,止了口。

    倩倩蹲在地上,浅浅地抽泣了起来,她知道,安凡是决然地离去了,她不会让他们找到她的,那么决裂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让她找到,“凡凡,你好狠的心,抛下我走了。”

    韩翊夜看着眼前痛哭的女子,突然心有些难受,这不是平常的女子,愿意为了朋友这么悲伤,定是心地纯良的女子,不由地把她牵了起来,让她伏在自己的肩上流泪,倩倩的泪水湿了他的半个肩膀,他静静地站着,不动神色。

    杨辰心如死灰,他和倩倩一样,太了解安凡,她若真的狠了心离开,他该去哪里找她?她是不会让他找到的,就算知道她在哪里,也是徒劳。

    倪沐风坐在吧台,白兰地一杯接着一杯,这酒度数说低不低,他这样死命地喝,撑不了多久的,杨辰突然悲从中来,坐在倪沐风身边,接过酒保的酒,死命地往肚子里灌。

    韩翊夜看着这两个男人,他们之间的情谊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他也清楚,男人若是为一个女人这么伤痛,便真的是爱得不浅。

    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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