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时见程弈白的碗干干净净的,似乎根本没有吃。
他问她,“你要寻找破棋的方法吗?”
她一边擦着嘴一边连连点头。
“要破他的棋也不难,只要记着一招。”他们也不需要棋盘棋子,直接下起了盲棋。夏徽经他一指点,豁然开朗。等指点结束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你……你不是不下棋了么?”
程弈白的表情忽然沉寂了下来,半晌呐呐地道:“可你是他师妹啊。”
现在回想起来,夏徽还觉得鼻头有点发酸,“他为我误了向兰亭师兄许得诺,我便圆他一段痴梦。”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事情沉痛的连她都不敢回想。
夏徽打电话让顾留政不要来接她,自己打车到了程北茶楼。程弈白在教她下棋的那个雅室里,推开门一股茉莉花的清香袭来。
茶楼里一年四季都盛|开着茉莉花,一茬谢了又买另一茬摆上,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那雪白的、象征着你是我的生命的花儿。
夏徽将花册递给他,程弈白疑惑地接过,打开来一张明媚的笑容印入眼帘。画册上少年人眉眼如画、含笑如旧,他一时怔忡,良久指尖眷念地抚上那久违的容颜。
素指翻开一桢一桢,每一镜都画着他与兰亭的相知相逢……
夏徽回到公寓时,顾留政正在厨房里做饭,油焖大虾的味道飘了出来,掺杂着温馨的味道。她悄悄地走到门口,见顾留政背对着她站在流理台前。笔直的大长腿、挺拨的身姿,穿着居家的休闲服,腰间系着围裙。
她再一次感觉到家的暖意,温馨的感觉令她鼻尖发酸,忍不住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聆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顾留政回头看了看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回来啦?饿不饿?饭马上就好了。”
“师兄。”
“嗯。”
“我喜欢你。”
顾留政低笑起来,“傻丫头,我知道。”
“很喜欢你!”
顾留政一边翻炒着虾,一边宠溺地回应,“嗯,师兄也喜欢你。”
夏徽收紧了胳膊,颤声道:“如果……如果那天我输了呢?”
她没有说哪一天,旁人是摸不着头绪的,可顾留政一下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天,身子一僵,猛然转过身来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他的手臂那么用力,几乎将她捏得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剧烈的,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是地震了。
他颤抖着说:“你输了,你也输得起。可我……输不起!……我把我的手给你当彩头……”
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腰,笑容甜美而幸福,“师兄,我身无长物,只好把自己赔给你了。”
程弈白说:“那晚我遇见你并非机缘巧合,是顾留政央我来指点你,我并没有同意,他也没有强求转身走了。可是掩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他眼角红了。——他为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