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没有的事!我也听说了,李大官人是李唐后裔,妥妥的天潢贵胄,但是吧,据说只做了唐国公,并没有黄袍加身。”
“唐国公,这称呼好熟啊,在哪听过?”
“你这混球,唐国公不就是戏文里演的唐高祖么,唐太宗的爹啊!这都不知道!”
“明白了!李大官人自封了祖宗用过的爵位…肖祖啊!”
底层百姓们纷纷议论,不知道多少人盼着李洛马上打过来。
实在是这些年,他们的日子太苦了。
作为南宋旧都(行在),临安城当年可是有八十万城市人口的天下第一城,史书记载临安城“城郭广阔,户口繁茂,民居接栋连檐,存尺无空,巷陌壅塞……”
可见人口之密。
可是自从元军占领临安,八年来人口大减,如今只有三十万人,早不复昔年风采。虽然还是大城,但百业萧条,大不如前了。
临安城原本商业繁荣,大部分人都是以商为生。可元廷对临安城的商税极重,还有数不胜数的苛捐杂税。这使得城中百姓的生计一天不如一天,都变的穷困窘迫起来。
整个元代,临安城的地位都一直在下降。从美轮美奂首屈一指的世界第一城,到元末变成了一座普通城池。
更别说城中的蒙古和色目贵人,以及投靠元廷的汉官豪绅,一个个如狼似虎,对待汉人如奴。大小官人欺男霸女,虐待小民习以为常,官衙中隔三差五都会有冤案。而冤死被杀的人,只能白死。
其时有歌谣曰:“达鲁花赤坐大堂,冤杀好人莫商量。蒙古官人骑大马,手持马鞭把你打。一旦被打笑哈哈,为何啊?因为不是把你杀。”
意思是,被鞭打已经很高兴了,因为还不是被杀。
可见蒙古贵族在江南的蛮横。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当然希望“李大官人”快点打过来。哪怕他们对这李大官人的了解很少也一样。
不管谁来了,总比鞑子强吧?
然而,同样是汉人,临安城内的豪绅们,却都是如临大敌。
很多豪绅,在官府做着汉官,民间做着豪强。虽说在蒙古色目官人面前他们低三下四,并无一分硬气,但在百姓面前,却都是高高在上的土皇帝。
临安城内的豪绅,在城外诸州县,都是广有良田庄园,高宅广夏。他们不但有钱有势,还控制了很多人口,做田奴庄丁。
此时,城内的豪绅纷纷送信回城外乡间庄园,严令家中防范李洛叛军来袭,其中还有不少人,吩咐子弟聚集壮丁,组建乡兵,准备协助官府平叛。
而以史家,沈家等为主的大地主大豪强,更是以官府的名义直接下令招募团练。
说句难听的,蒙古色目官员还没怎么着急,这些汉人豪绅反而急了。
…………
正在江浙行省官员心急火燎的抽调兵马时,一个骑士就狂奔到衙门门口,马还没停稳,就满头油汗的冲进大堂。
“启禀中堂,李洛叛军已经进了钱塘江,转眼即到!战船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兵马,声势浩大!”
这么快!
游显毕竟年事已高,他听到军情,老眼一花,就差点摔倒。
“中堂……”
临安城当然是坚城,不好攻打。可叛军打不下临安城,还不能打城外?要知道,杭州路可是江浙繁华富贵之乡,不知道有多少豪门大户的庄田,以及蒙古权贵的投下领地,叛军一来,那可怎么得了?
若教叛军荼毒数百里膏腴之地,他就是守住了一座临安城,又有何用?
行省官员们都是脸色苍白。
他们很多人,产业庄园都在城外,根基也在乡间。家族没了,他们在城里做这官又有什么意义?
李洛乃是名将,他处心积虑造反,在海外有自己的地盘,如今他亲率大军来攻,必定来势凶猛,怎么能是那些揭竿而起的泥腿子可比?
“高兴到哪了?怎么还不来!其他各路兵马呢?咹?”游显心惊肉跳的问道。
左丞尤宣抚苦笑着说道:“高兴现在只怕接到消息不久,应该还在路上,估摸着,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到。至于其他几路兵马,更是要到后天…”
游显有点疲惫的挥挥手,下令道:“叛军必定在飞鸥浦登陆,传令!所有兵马调往飞鸥浦,阻击叛军登陆!”
“喳!”
………………
唐军舰队虽然一分为三,但仍然显得很巨大。钱塘江上,到处是猎猎招展的战旗,衬映着大江,白云,夕阳,壮美无比。
李洛站在长安号上,一身黑色龙纹贵重玄甲,身边站着一身炫目红甲的崔秀宁,犹如一对战神伉俪,分外醒目。
“春末日长,离天黑还有大半个时辰,登陆的时间够了。”李洛看着一群海鸥说道。
崔秀宁嫣然一笑,“江浙虽然还有十五六万元军,可分驻各地,根本赶不过来支援。咱们今天登陆,明天上午就能拿下临安城。”
临安城可还是有几万元军,其中还有一万探马赤军骑兵,为何崔秀宁如此自信?
因为有了攻城的十斤弹火炮。李洛的军中,陆师水师共有六十门十斤弹火炮,一轮轰击,临安城墙就废了。
没了城墙为凭,三万汉军加一万探马赤军,如何能是拥有兵力优势和装备优势的唐军对手?
至于高兴的五万汉军,根据情报,最少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到时,临安城已经被拿下。
“传令,登陆飞鸥浦!”李洛正式下了登陆的军令。
此处江面距离大海很近,江面宽达数里,水深数丈,大海船也能畅通无阻。可唐军舰队实在过于庞大,所以只能选择飞鸥浦登陆。
江岸上的百姓,看到巨大的唐军舰队往飞鸥浦而来,都是口等目呆。
“这是鞑子的水军?”
“好多好大的船啊!”
“不对!不是鞑子的船……”
江岸百姓正惊愕中,忽然听到马蹄如雷,呐喊震天。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西边奔驰来大队的元军骑兵,气势很是吓人。
“快跑快跑!鞑子大军过来了!”
江岸边劳作的百姓吓得四处逃散。很快,整整一万探马赤军就奔驰到江边。而骑兵后面,则是数量更多的元军步兵。
探马赤军万户邪德烈是一个色目人,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可当他勒马江岸看到江面,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好多的船,好大的船啊!这怕是有十几万大军了吧?李洛哪来这么多兵马和战船啊!
邪德烈之所以高估了唐军的数量,是因为唐军中还有一万军奴,还有大量粮草辎重,很多船并不是运兵的。
等到四万临安元军在江边列好了防守阵型,唐军的舰队也开到江边。
飞鸥浦是钱塘江下游江水最深,江岸最平坦的区域,所以很方便登陆。
负责指挥水师的郑和,早就把装备有火炮的风帆战列舰摆在了前面,他要用火炮齐射的方式,趁着元军密集,趁着元军还不知道唐军火炮的威力,突然来一记狠的。
此时,岸上的元军已经严阵以待。他们相信,凭借四万大军排出两里的阵型守卫江岸,叛军要想登陆,绝非易事。
不过,很多元军看到巍峨如山的唐军战船,仍然心中打怵。
但,元军终究是一支强军,哪怕这支元军以投效蒙元的汉奸军为主,也仍然是一支强军。
“呜呜呜—”
“咚咚咚—”
元军苍凉的角号战鼓声中,一杆高高的苍狼战旗迎风招展。数以百计的床弩和石炮,以及火炮,火箭,火铳也整齐排列,都已经装填待发。上万弓箭手也搭上羽箭。而一万探马赤军骑兵,更是准备用万马奔腾之势,将登陆的唐军冲入江中。
甚至,还有两千重骑兵,隐藏在骑兵后队。
飞鸥浦长达数里的江岸上,一片肃杀。连同江面上的唐军舰队,以及如血的夕阳,壮美宏大无比。
然而,唐军舰队开到江边,距离岸上元军不过一里,就不动了,并没有抢滩登陆。
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动静,邪德烈等元军将领不禁有点疑惑。
怎么回事?难道叛军眼见登陆不易,不打算登陆了?
可正在这时,忽然看到唐军战船长达数里的前排船上,忽然一起闪烁火光,与此同时,就看见黑烟乍现,紧接着就听到一片惊天动地的轰响。
“轰轰轰轰……”
唐军数量上千的十斤弹炮,六斤弹炮,三斤弹炮一起开火,就如同天上的雷海突然狂泻而下。而一里的距离,虽然在元军床弩石炮的攻击范围之外,却在唐军大小火炮的攻击之中。
巨大的轰鸣,震耳欲聋,元军的战马骤然受惊,刹那间不知道多少战马尥了蹶子。
元军还没从惊怖之后反应过来,就一片惨叫哀嚎,血雨纷飞中,密集列队的元军,不知道有多少被弹丸轰杀。
整个密集的元军大阵,最前面的部分整整被削掉一大截,死伤总有六千多人。
事实上,唐军的火炮虽然领先于时代,但绝不足以一轮炮击就给元军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主要还是元军不知道唐军火器的威力,被狠狠阴了一把,完全就是顶着唐军的火器,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
一万元军骑兵,损失就有一千多骑。
就连最前面掠阵的骑兵万户邪德烈,也被稀里糊涂的轰杀。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汉军万户被轰杀。
损失,极其惨重!
李洛看到岸上的元军一片哀嚎,近乎崩溃,欢喜之余,也不禁遗憾。
可惜啊,今后这么好的战果很难有了。元军一旦知道火器的威力性能,就很难再给这种挨打的阵型了。
其实唐军还占了一个便宜。那就是唐军在江上,元军骑兵无法攻击,只能等唐军上岸。倘若唐军不在江上,元军骑兵一定会骑射骚扰,主动攻击,怎么可能傻乎乎列队不动,让火炮瞄着打?
所以,这样的战果,以后真的很难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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