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得看合同啊。咱们守法奉公的,您虽是伤心,可是我们也得吃饭不是。”
“老太太您忙,不打扰您了,有什么事喊我们,一定给您搭把手。今儿就到这,先走一步了。”说完就带着人呼呼啦啦地走了,事儿办的体面,混混也要讲文化。
张淑珍真的是要疯了,万儿八千,怎么不去抢呢,这年头别说万元户,有个一千元你就是很有钱了。而且家里面的钱她根本拿不到,也就是能拿到王卫国的工资了。
公私合营之后,这些资本家是可以分红利的,王家以前可是面粉大王。现在这面粉厂就是他们家的。
王卫国就在里面当个中层管理,支配权肯定是没有了,已经被边缘化了。但是有红利可以拿,这笔钱是王奶奶领的,王卫国没有这个钱的。
等回了家,张淑珍娘家这边也过来了,朱巧梅进门见了闺女就开始哭,四十多岁的人了就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张淑珍也跟着哭。
老太太一万个看不上朱巧梅的,跌份,小家子气!难道不会说话嘛,我死了儿子我还没哭,你在那里哭自己女儿吗?
扭头就回了自己屋,孙女现在她不离眼,儿媳妇这样,她不指望守得住。但是孩子得留下,她给拉扯大,没爹没妈一样是个好孩子。
这就是大宅门,王奶奶是山西的,娘家是大户。比乔家大院差了点,做的是票号的买卖。晋商可是了不得,辉煌了五百年,老太太撑门户的时候,阎锡山还在山西呢。
朱巧梅哭了会,眼泪说收就收,奥斯卡都得给她提名的机会,这个人吧,特会装会矫情,全世界都欠她一座小金人啊。
“闺女啊,妈为你考虑好了,卫国你肯定不能给他守住啊,你还年轻,还这么漂亮。以后好日子多得是呢,孩子你肯定不能要,等过一段日子妈给你找个好的。”朱巧梅轻轻巧巧说了几句,她确实是全为她闺女考虑了。
张淑珍这时候没主意啊,她就听她妈的话,跟王卫国再深的感情,可是人没了。再加上早上闹得那一出,她怕自己被连累了,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的。
看着大姑娘不说话,朱巧梅知道是听进去了,旁边丈夫也跟着点点头。他们家三个女儿都特别听朱巧梅的话,就连丈夫张红旗也是。
“家里面的钱你得带走啊,虽然说孩子不带走,可是那是老王家的根了,孩子姓王不姓张。你现在没有工作,哪哪不得花钱啊,坐月子也得好好养。营养得跟上去,不然跟老了十几岁一样。”
朱巧梅这个人嘴上可会说了,心眼多得很,一般人玩不过她。装的可好了,可是会来事,把人哄得五迷三道的。
张淑珍结婚了之后就不工作了,她得享福啊。以前家里穷,孩子多养不过来,小小年纪就去了部队,长得漂亮进了文工团,可里面漂亮的海了去了。
再加上年纪到了,下面花骨朵一茬一茬的,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所以遇上王卫国这样的也算是走运了,让不少人羡慕了。
“妈,我跟卫国是真的没什么钱了,卫国工资是高,可是家里开销也大啊。出了事真的是办个白事的钱都拿不出来。”张淑珍是真的穷,工资全给她不错,可是家里还有个老太太啊。
老太太自己有钱,面粉厂的红利也不少,可是还得问儿子要钱。我钱多是我自己的事,儿子养老娘天经地义,惯得你们脾气不养老。
张淑珍以前的工资全给她妈,结婚了嫁的好也要了不少彩礼。可是陪嫁真没多少,王卫国也不嫌弃,就是她婆婆也没说难听的,那点东西她看不上。
就是结婚了张淑珍也是挂娘家,每月的工资剩下的有多少给多少,她也不攒着。觉得娘家不容易,家里孩子多她妈还没工作。
朱巧梅也没想到会这样啊,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外面光亮里面空啊。晚上也不走了,说是陪陪女儿,撵着丈夫去给收拾东西。
张父就出去忙活了,因为是横死的,人不能多留,明天就得入土。赶巧了,跟黄家是一天。
王奶奶就在那安排,邻居也有来帮忙的,她指使起亲家来一点也不手软。那里面两个祸害不知道在做什么怪,看了一眼门帘子就冷笑着走了。
黄莺现在身上颜色全变过来了,就是有点小,比一般的孩子瘦小一些。家里费心费力养的好,所以一点也没生过病,真的是很费心思。
黄炜业下班回来都是先换衣服的,不洗手不抱孩子的。再加上一直在室内,也不哭不闹,所以特别省心。
孩子到现在黄炜业真的是出力,基本上晚上全是他给带着,早上起来他做饭,中午在食堂吃。但是晚上吧还是他回来做。
郎菊南家里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尤其是小孩的衣服尿布都一点一点给弄,在家里就捣鼓这个,勤换勤洗。
她是真不爱干这个,她从小是姑奶奶,后来是公派留学生。就算嫁人了也是丈夫照顾得多,结果没想到丈夫死了。
所以说黄莺妈妈身体不好,是跟郎菊南有点关系的,不太注意,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妈妈,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当一个好母亲的。
养尊处优惯了,可是还是得干啊,家里细菌多了,那不就容易生病嘛。
今天这是最后一天班了,明儿就得放年假了。他们家人丁凋零,啥东西也不用买,亲戚也没有,朋友几个人家也不往他们家来,没个当家的不方便。
他早上熬粥,馏了馒头,还炒了点白菜。郎菊南每顿饭要吃点菜的,不然馒头咽不下去。
还给蒸了一碗鸡蛋,那是黄莺吃的,每天基本上就靠着鸡蛋跟米汤活了,搞了一罐奶粉来,都晚上给冲着喝。
他先吃完上班,“妈,我先走了,碗放在盆里泡着就行,晚上我回来刷。”
“大闺女,爸爸走了,来招招手。”一边说着一边起来,他每天都跟黄莺逗两句再走。
黄莺特别给面子,咽下去嘴里的鸡蛋,招招手就行了。基本的礼仪教养,一般情况下她不给人难堪的,毕竟不是小孩,后世教育挺成功地。
“没事,你放心走吧,碗放在那里我就刷了,好好上班就行。”郎菊南觉女婿不容易,她自己刷碗洗漱都特别不方便,因为手上得凃东西,她保养得很好。
说白了,真的不是用来干活的。
黄炜业上班坐在那里,考虑请个人帮忙,说实话他老丈母娘什么情况他比较清楚,这一段时间累的不行。
他老婆还真就比丈母娘能干,人家也不是矫情,是真的没干过,也干不了。这样家里有个孩子,郎菊南就得天天在家里守着啊,出门都不行,这孩子一出门那脸就板着,回来吃饭就不张嘴,那意思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