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的空间, 一眼望不到尽头。
没有建筑, 没有门,也没有任何事物, 可是所有进来这里的生物脑中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明白这里的规则与意义。
这次到来的是一名身姿高挑体态修长的年轻女性,她身上穿着汉式胡服但又有点现代服装改良后的影子, 脚上的那双粗跟长筒皮靴和铁制的九节鞭更是直接显示了这只是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现代人。女人五官英气美丽, 一头黑发束成了一条黑亮的麻花辫子挂在肩头, 气质不卑不亢,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手握权力的御姐形人物。
她谨慎地踱步于此, 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因为眼前的意外更加冷凝。
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 袁梅是本能地握紧腰间的细鞭, 只是警惕打量四周的眼神才刚一露出,很快就被意识里多出的信息给换成了愕然之色。
“这里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袁梅自嘲一笑, 随后抿抿唇一脸正色地向着这片虚空高喊, “我想要救爷爷!袁家的名声绝不能因为我毁掉!我身上没有流着袁家的血,可我愿意为袁家付出一切!”
“不论你是什么!帮帮我, 我愿意付出代价!”在意识来到这个奇妙的空间之前, 她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她需要一个比她更优秀的替代者,去顶着她的身份完成她想要实现的所有目标。
很快,虚空中传来回应。
【委托成立。】
…………
“袁梅小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三天了,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等了三天,为什么我孙儿还是没醒!”
一道暴躁的尖利质问响彻房间,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唐装老者,此时正红着眼瞪着对面的年轻女性,可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小男孩时,又是满脸的伤心焦急。
这是一间有些特殊的房间,墙壁和门窗上都贴了玄奥的符纸,而天花板和地面更是以朱砂绘制了法阵,它们齐齐正对着中间那个躺在床上的小男孩,他小脸苍白昏迷不醒,可紧皱的眉头告诉所有人就算在睡梦中他也在遭受痛苦。
“阎老先生,您先别急,可能时机还没到,再等等令孙可能就醒了。”女性身边一个白色长褂的俊美男子上前一步温声说和,在隐秘的角度朝着女性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袁家的易数和解煞之法可是一绝,甚少失手。要我说,到现在还没醒,恐怕是唐老先生您这边准备得还不够周全妥当。”
他这个动作对面唐家的人没看到,可是也跟在袁梅身边的袁辉远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脸皮抽动想要当场发作,却碍于场面只能咬牙忍下,他低着头不让人看到表情,可是眼睛却狠狠地剜向这对男女,只觉得屈辱难耐。
“白公子!”唐姓老者听到男子这么说脸色气得涨红,颤抖地指着他,“我知你喜欢袁家的大小姐,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你也不能为了帮心上人这么胡乱攀咬!我唐家唯一的孙儿会为了陷害他袁家冒这么大险?她袁梅一个养女也配?我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袁梅的命根本不够赔!”
因为气狠了,老人开口极其不逊。
“说话注意一点!不是我袁家主动过来求着给你们解煞的!”袁辉远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太岁、卯木、辰戌、三寅、三亥、丙火、子水、寅金对应你这间房的八卦,去煞解灾,天干和地支绘有我袁家的独门法阵引魂和镇魂。你自己保护不力让你孙子遭遇不测险些丢命,是你连夜求我袁家,是袁梅不惜心血用了七天七夜才保住了性命!现在你孙儿昏迷不醒三天,你就忘掉救命之恩反咬一口了吗?”
少年气盛,毫无畏惧,一双漆黑的眼睛怒瞪着对方,让唐家老人脸上青红一阵,他身后的其他人也是低头尴尬。
“爸爸,您冷静一点。”其中一个贵妇轻轻扯扯老父的衣袖,然后抬头又朝着袁家尴尬一笑,“真对不住,我父亲只是太着急他孙儿了,诸位也知道我们唐家这一代就我侄儿这一个独苗苗,难免看重一些。”
袁辉远身上的刺略略收一些,但那贵妇话锋一转,貌似为难地接着道:“可是袁少爷,我们唐家这些天在房里准备的这些东西全是按照袁小姐的吩咐置办的呀,东西也是一件件经她的手布置出来的。我侄儿到现在都没醒,如今三天已过,就算不提袁家,袁大小姐本人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少年一双眼睛再度睁大,憋着一口气正要开口,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略施巧劲便将他拨在后头,女子爽朗清脆的声音随即响起。
“这是我的不是,这三天没能一直守在唐小少爷的身边,确实疏忽了。”对方语气缓和温柔,这退后谦让的姿态显得唐家人之前咄咄逼人,想到袁梅为什么没一直守着还不是因为之前七天七夜没合眼,很多人更尴尬了。
袁辉远转头默默看她,面无表情的脸刚好一些,听到她一句时再度露出怒色。
“不过,就和白鹤轩白公子之前说一样,确实是唐老先生您这边出了点问题。”
“哪里有问题!”唐老爷子还没发话,他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抢先斥责,“我老婆之前可没说错,东西当初可是经你的手一样样检查过的,也是你在这房间里一样样布置出来的,现在你反过来说我这边有问题!?你们袁家办事不利就是这么推卸责任的吗?什么南袁北秦,一白三林,玄家大族!我看你们的名声都是同流合污吹出来的,难怪近些年越发没落!”
这回不只是袁家人怒了,就是一旁的白鹤轩和他的随从也是微微变了脸色,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这陡然安静下来的屋宇内,是胡装的英气女子脸色淡然地再度开口:“我可不是信口胡说,诸位可有看到窗外的烟囱?”
所有人下意识地望过去,果然就见远方一座工厂的三只大烟囱正向天空排着烟柱,唐家人愣了愣,特别是唐老爷子都有些迷糊。
“当日我给令孙布置这间术房时,对面的烟囱可没开启,听说那家工厂前两年就已经倒闭停运了,没想到这两天竟然重新开工了。”袁梅的声音不急不缓。
“工厂重开就重开,这和我孙儿有什么关系?”唐老爷子不懂。
“就是啊。”他女儿女婿也附和。
“诸位别急,听我说。”袁梅微微一笑,看向门外,“如果我没料错,距离这间屋子十米之内应该有间茶室,红泥小炉,平日里应该非常雅致吧。”
唐家人一惊,确实是有。对方之前虽然也有来过,但事态紧急,过来后袁梅忙着救人吃喝都在这屋里,厕所也是用的这屋里的卫生间,可以说没人领着连大门在哪都说不出,现在竟然能一口咬定屋里的功能布局,让他们非常意外。
“因为总有人来来往往,所以这间茶室这些天应该也一直有开放供人饮用对不对?”
这一句句的反问让唐老爷子再也忍不住:“袁小姐,你能不能直接说明白?”
“原来如此,是香煞。”白鹤轩眼睛一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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