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形骸忙道:“我看管他,保管他跑不了,一旦出事,你们杀我好了。”
吴去病与孟旅互望片刻,吴去病道:“大人说过,要咱们不得滥杀幼小之人。”
孟旅冷笑道:“当务之急,是夺得那三界道法书,且保住咱们自己性命,大人嘱咐也只能晾在一边了。吴兄,你动手吧。”
吴去病指着形骸道:“孩子,你若看不了,就转过头去,可别扰乱心神,将来练功走火。”
形骸怒道:“你连孩童都能杀,为何还顾及我?”
陡然间,吴去病手中一轻,那孩童已被哀释儿抱起,她随即轻轻一跃,已在十丈之外,她将少年放在地上,喊道:“快走!”倏然回手,砰地一声,接下吴去病重重一掌。
少年腿一软,跪了下来,形骸想:“吴去病这一抓已点了他穴道?”
哀释儿变作一白豹人,双爪连动,与吴去病抢攻,哀释儿力大过人,吴去病妙招不断,两人一时势均力敌。吴去病断喝一声,双掌一推,哀释儿连退数步,表情痛苦。
孟旅道:“师太,你不念救命之恩了么?”
哀释儿颤声道:“我孩子死时,也是他这般年纪,要杀旁人可以,决不能杀孩子!”
形骸心中乱作一团:“我该如何是好?我若带着这孩子逃跑,从此成为叛徒,再也不能回龙国,而又是孟旅他们同伙,派若何也绝不会饶。难道....任由他们杀了他?”
这是最简单的出路,也是最可怕的出路。
孟旅手朝她一指,念了咒语,哀释儿惨叫一声,口中喷血,神色惊怒,道:“你.....你....”
孟旅道:“我在救你之时,早在你体内下咒,以防你忘恩负义,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哀释儿双臂连转,指力散开,但已软弱无力,双膝一软,摔在地上。吴去病想了片刻,哈哈笑道:“孟旅啊孟旅,原来你早算计好了,将此事全推在她头上?”
孟旅耸肩道:“她与派若何有仇,武功又高,事成之后,将她尸首留在此处,再找些无关之人,充当她的同伙,实情如何,一目了然,派若何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事到如今,两个都处死。”
顷刻间,形骸再不多想,他投出十根黑铁骨刺,打向孟旅、吴去病要害。孟旅本就在提防形骸,可万不料这后辈说出手就出手,且所用手段闻所未闻,凌厉至极。他袖袍一拂,一股风沙绕身,同时向后退,但仍被骨刺划伤。吴去病弯刀劈出,将骨刺弹开,手掌也隐隐酸痛。
形骸将功力运到极处,骤然一扑,抱起哀释儿与那少年,手指一点,那骨刺皆化作长骨虫,骨骼参差,倒刺锐利,扑向众人。众人皆是高手,可仍被一时闹得手忙脚乱。
如此一扰,形骸飞身一跃,钻入山谷之中。他身上背着两人,已远超他自身重量,但这龙火功第四层效用不俗,仍使他奔走如飞。
哀释儿瞧出他轻功算不得精深,惨声道:“放....下我,否则大伙儿都得死。”
形骸道:“我已做下蠢事,你就别吵我....”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铁翼鸟从空中飞来,双足如刀,袭向形骸后背,形骸挥出冥虎,险些斩中那铁翼鸟,它受了惊吓,又飞的老高,只在上空跟着。
再听一声呼啸,吴去病倏然而至,他怒道:“行海,我教你的道理都白教了么?”
形骸道:“我有我自己的道理,我要做个侠客!”
吴去病骂道:“侠客下场都不好,要么死,要么疯!”施展“沉舟擒拿手”,气劲如浪,狂涌而至。形骸见他招式精妙,力道更胜那“熊掌断岳”,实不知该如何躲闪。
忽然间,山上隆隆作响,数个大圆石滚了下来,恰巧将吴去病与形骸隔开。那大圆石变了形状,成了五、六个石狮子,猛扑向吴去病。吴去病神色惊讶,只得凝神对付。
另一头最大的石狮子向形骸吐了口气,形骸登时遍体麻痹,他急运放浪形骸功破解,可弹指间,那石狮子又将形骸等人一齐呑落肚子,撒腿就跑。
形骸在那石狮子肚子里被撞了好几下,头晕眼花,大约颠簸了一顿饭功夫,乒乓巨响,那石狮子四分五裂,形骸等人跌了出来。
他动动手脚,发觉又能动弹了,再看四周,见在一废弃院落中,院落里有六座塔楼,皆是蔓藤缠绕,悄无人声。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那少年坐在地上,双足仍无法动弹,他目光稍柔和了些,道:“是织网仙子塔的守卫救了咱们。”
形骸奇道:“为什么?”忽然明白过来,道:“它们察觉到你是山寨的幸存者,是保卫它们的人?”
少年道:“我也不知道,大哥哥,你为何救我?他们似乎对你很看重啊?”
形骸头大如斗,黯然道:“我.....也是昏了头了。”但把心一横,道:“事到如今,也是无路可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少年朝他左看右看,双眼一眨一眨,宛如星辰,他微笑起来,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先前你不告诉我,眼下可以说了么?”
形骸想:“现在还隐瞒什么?”答道:“我叫....孟行海,但大伙儿都叫我形骸。你呢?”
少年伸出手,想形骸搀扶,同时道:“形骸这绰号真难听。我?我名字可比你好听多啦,我叫太乙,他们都叫我太乙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