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让你打掉,到时候让所有人来指责我吗?”
欲上扬的嘴角停顿在了半空之中,让白水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笑也不是平淡也不是。
僵滞的双眸望着欧纪斯,当看到他眼底的那丝冷意,白水心的笑一下子扩散得更加厉害,却不是微笑而是自嘲的笑。
她真是又想歪了,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好心的人,如果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的话,那他就不是欧纪斯了。白水心愣愣的看着嘴角挂着阴冷之笑的欧纪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欧纪斯冷漠的目光微微一敛,他一贯的微扬起倨傲的下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之中无不像是落入凡尘的黑色撒旦,狂肆而高傲。
“我说过了,隐瞒我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俊朗冷酷的脸庞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浮现而出。只叫人心中一阵恶寒。
闻言,白水心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颤一下,原本就不佳的脸色一瞬间更加的难看,浓浓的阴郁覆盖上她在灯光之下略显苍白的脸色,整个人就像病了似得没有一点的生气。
她花了好半晌的时间才抑制住心中一点一点溢出的恐惧,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口:“你想做什么。”垂落在被子下的双眸紧握成了拳,暗示着她此刻的不宁。
欧纪斯没有立刻就回答白水心的话,而是沉吟了一段时间。看着白水心越发紧张不安的表情,他的表情便越发的明朗,像是恶魔一般吸食着她的恐惧转为自己的力量。等到白水心终于按捺不住要开口说话之时,他冷笑一声终于开口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婚吗?”
“你的意思是……”白水心的心重重的往下一沉,他该不会是想要……因为闪进脑子里的念头,白水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力。她在心里万般的祈祷,他想要做的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然而这一次上帝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她的猜想正确了欧纪斯此刻打着的算盘。
只看到他笑容突然一转优雅,双手环胸,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低垂眼睫,以一副望着的姿态睥睨着表情绷紧,一脸惶恐不安的白水心,一声轻笑自他纤薄邪魅的唇角渗出。
“我决定成全你,离婚的日子就定在你产子的那一天。”
欧纪斯的话语轻淡如羽毛,然而给白水心的心口却是重重一击,以至于她双眼因为恐惧而涣散,大脑空白一片,耳朵里只剩下嗡嗡作响之声。
离婚,产子……
白水心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这么残忍,而她最担心的事情竟然真的成真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用迷茫的目光看着兀自笑得轻松愉悦的欧纪斯,脑子里凌乱得没有一点思绪,精致的脸上,表情错杂。
欧纪斯也没有给她消化这件事的时间,便抿唇一笑又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这样你才有力气承受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他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等白水心的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而一直到他消失,白水心也没有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
窗外的狂风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了,夜已深沉,万籁俱寂。然而白水心心中的暴风雨才刚刚掀起而已。
欧纪斯离开之后,白水心浑身虚软的瘫倒在那里,明明身体是那么的疲倦劳累,然而却没有一点睡去的**。脑子很乱很乱,就像无数团毛线纠结在一块儿,怎么理也理不清。最重要的是,以往她总是能够找到解决的对策,但这回任凭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终于转累了,她一闭上眼便都是欧纪斯邪恶的表情以及那一句残忍的话,于是之得再次睁开,就这么坐在那里,面对空荡的一切,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担心她身体的欧母便赶了过来,当看到她苍白无力的表情立马又开始紧张得连连询问,为了不让她担心,惊动了医生,白水心便实话实说自己没睡好,于是欧母便要她休息,这回白水心没有像之前那样怎么也无法入睡,似乎是有了欧母的陪伴而稍稍安心了些,一闭上眼便沉沉的睡去了。
白水心这么一住院便是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看她的人无数,从朋友到职场同僚,当然还有最后知道她住院了的父亲,而欧纪斯在那一晚来过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又像消失了一般。
白父来探病的那一天,白水心正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父亲,白水心当场就吓得将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而对于白水心怀孕的事情,白父显得并不意外。他缓步走到已经吓呆的白水心面前,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茶杯,然后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白水心震惊之余问他为什么不惊讶,一问原来之前在医院碰到当时差点为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的时候,父亲就察觉了,只是一直没有提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