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很需要他,他听到她在呼唤他。
幸好,荣昭是惹人注意的,不然,光寻找荣昭,都不知道要费上多少工夫。
今天正巧,白氏也来上香,碰巧看到了王妃。只是当时王妃走的匆忙,她没来得及上前打招呼。
祈了福刚要走,就遇到萧珺玦。万幸有她注意着荣昭,看见有个和尚领着荣昭去了后厢房。
这清平寺,她是常客,最熟悉不过,带着王爷就找去了。
荣晚突然止住哭声,把眼泪擦干净,如看一只蝼蚁一样,看着荣昭,“你在等萧珺玦来救你吧,你放心,我再怎么也会让你们见最后一面。”
她拿了一根粗绳,绑上荣昭的手,再把绳子抛到房上的横梁,绕过去,把另一头勾在门上,打了个活结。
她把荣昭吊起来,只要门一开,荣昭就会掉到地上。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说不准连孩子都会顺带着从肚子里摔出来,想一想,到时候那场面,血肉模糊,一尸三命,她就兴奋的哼起小曲来。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看萧珺玦杀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这是她给他的最大的报复。
荣昭神情已经恍惚,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大腿根源源不断的往下流,甚至,她可以看到地上不断增多的血迹。
她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
荣晚特意将窗户打开,外面的人可以完全看到荣昭掉在半空中的情景。她数着荣昭裙边一滴一滴掉下来砸在地上的血滴,直到数到二百六十七下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萧珺玦。
战场上的萧珺玦杀敌无数,从十三岁征战沙场,即便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都没有腿软过,而这次,他就像是踩到了棉花上一样,每一步,腿都在打弯。
“楚王,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等的我都已经不耐烦了,你的王妃,也等得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萧珺玦这才注意到荣晚,他微微眯了眯双眼,脑子里急速运转,难以置信问道:“你是莫语?”
他的眼睛盯在荣昭身上,却不敢轻举妄动。
“荣晚,你冷静一点,是我让人送你去军营,你有什么仇什么恨,冲我来,不要为难昭昭,你先将她放下来。”
他能清楚地看到荣昭裙子上的血迹,撕心之痛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中。
荣晚冷冷的看着他,道:“好啊,只要你跪下,我就让你进来救她。”
荣昭想冲着萧珺玦摇摇头,却发现她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看着萧珺玦真的跪下来,她心中如万箭穿心,椎心饮泣。
荣晚本以为看到萧珺玦跪下会很开心,但当真的跪下来,却一丁点都没有快感,只是那恨,更加深入骨髓。
“好,你进来吧。”她阴毒的目光散发着前所未有的亢奋,紧紧的盯着荣昭,就等着她掉下来。
但她始料未及,萧珺玦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敏锐的反应异于常人,如箭一般,他就飞了进去,在荣昭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昭昭,昭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无尽的恐慌,萧珺玦抱着荣昭,撕心裂肺的喊着她。
“我要生了,我要生了。”荣昭的声音就像是刚出生的小蚊子似的,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白氏冲出来,摸了摸荣昭的肚子,看看她的身下,大呼道:“不好,她这是要生了。羊水流没了,再不生出来,孩子就保不住了。”
萧珺玦像个傻子,他第一次知道大脑空白是什么样子的,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白氏。
白氏着急,也管不上什么王爷了,“别傻愣着了,赶快抱到床上。”
“哦。”萧珺玦按着她的指示,将荣昭放在床上,他双手沾满了血,不断发抖,“接……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氏有条不紊,是最稳重的一个,“准备热水,剪子,布,还有,快去弄块人参来,给她含着,这一口气提不起来,人就不行了。”
萧珺玦的大脑已经不会转了,只呆呆的望着白氏,看着她撸起衣袖,去脱荣昭的亵裤,“你这是干什么?”
白氏道:“接生啊。”
“你又不是接生婆,你能接生吗?”
白氏听这话就来气,“不能接生也得接生啊,难道她还能憋着啊。哎呀,王爷,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墨迹哪?你别在这耽误我事,到一边去。俺都生了那么多的孩子,有经验。俺生那几个,一个接生婆都没用,就自己在俺们家的炕上,突突的跟下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