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倔强如她,就是强忍着。
“你不相信我?”荣昭的鼻头红了,酸涩用眼泪无法排泄,就涌到了鼻息里。她咬着牙,几乎要咬碎,“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一声怒吼,震下眼泪,沿着下颌滴到地上,融进血泊里。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承认!”从没有人见过荣侯爷如此暴怒,他一向温和,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是高氏,也不能让他如此愤怒。
荣侯爷心痛难忍,满眼失望,“以前无论再如何,你做了什么,我都从不没有惩罚过你。你胡闹,我由着你,你跋扈,我也放任你,在这个侯府里,我给了你我所有能给你的一切。我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当成宝贝。别人都说我过分宠爱你,可我不觉得,我生怕我的宠爱不够,我想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荣侯爷的眼圈红起来,声音深处有哽咽,“因为我知道即便我的女儿再胡闹,但她本性不坏。但现在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竟然杀起人来,她是你的祖母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我没杀人,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没有杀人!”这是第一次父亲这般对她,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荣昭怎么受得了,简直暴跳如雷,“你不相信我!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说的话,我恨你!我恨你!”
一句“我恨你”,几乎击碎了荣侯爷的心,他心中一痛,“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知不知道!”
他眼眶中有湿润的光泽在闪动,但荣昭却没有看见,她只认为她的父亲已经不再信任她了。
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对千夫所指,被所有人冤枉的时候,她的父亲却选择不相信她。
荣昭是个冲动性子,这一点无论何时也改变不了,失控起来她根本什么都不会顾虑,更是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拂开荣曜,她一步步走向荣侯爷,走向老太太的尸体,“偿命?让我给她偿命?她算什么东西?我是楚王妃,是我朝阳郡主的女儿,我天生身份尊贵,给这种低贱的人偿命,她配吗?她配得起吗?别说人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杀的又怎么样?谁敢要我偿命,我抄他的家灭他的族!”
她冲到夜鹰身边就夺了他的剑,对着丁家的人,“你们不是让我偿命吗?好啊,我今天就将你们全杀了,就算让我偿命,我也划算的很。”
“啪!”在她举刀向丁家的人砍的时候,荣侯爷一掌打在她脸上。
“你打我!”剑从手中落下,荣昭捂着脸,气愤的不可遏制,“你竟然打我!”
“我真后悔没有早打你。”荣侯爷又要去打,被荣曜给拦住,“父亲,不能再打了。”
荣曜侧目给荣昭往门口使了一个眼色,嘴里无声的说了一个口型,“快跑。”
荣昭心头一领,冲着荣侯爷喊道:“你竟敢打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正要趁机跑出去,迎面就挤进来一群士兵,将衡暮斋团团围住,曹管家呼哧带喘的跑进来,“不好了侯爷,外面来了官府的人,说是小姐杀了人,要抓小姐。”
今年大理寺的风水也不知道怎么,才进来一个楚王不久,楚王妃现在也住进来。
荣昭住在萧珺玦前些日子住过的那间监狱,在从事发之后她一直都是茫然无措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脉络。
为什么老太婆会死?为什么她会手握着那把刀?她明明在外间看话本,怎么醒来就会是在老太太的床上?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如果是梦的话,她希望快点醒来。
牢房被打开的瞬间,有黑影遮住了阳光,荣昭逆着光看去,萧珺玦的身影被阳光笼罩,越发显得他更高大。
“萧珺玦,你怎么才回来?”荣昭的眼泪顺着就流下来。
看着荣昭委委屈屈的样子,萧珺玦只觉得心疼,她从小到大自傲惯了,让她到这里来,她怎么忍受得了。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擦着她的眼泪,萧珺玦安抚道:“不怕,一切有我。”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她怕连萧珺玦都不相信她。
“我信你。”萧珺玦的话就像是给荣昭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信我,可是别人不相信,他们都认为是我杀的人。我没杀人,没有,我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昭昭,人不是你杀的,你就一定没事,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一定会还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