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一个脸朝里,一个脸朝外,房间里寂静一片,只有更漏绵长的声音。
其实谁也没有睡着,都睁着眼睛,明明那么近,却觉得彼此的心都很远。
萧珺玦辗转难眠,他犹豫了很久,慢慢翻过身。月光透过临床的窗檐照进来,隔着一层纱幔,柔和的笼罩在荣昭身上。
他几次伸出胳膊,却犹豫再三,伸出去,又抽回来。
“昭昭。”他唤道。
荣昭心中悸动,也怪自己人家不过是叫了一声就又没出息,她懒懒的嗯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
“你······冷吗?”
期待了半天,却问她冷不冷?荣昭含着气,道:“冷。”心冷,她火热的心被萧珺玦一盆冰山给浇灭了。
“那这样会不会好点。”萧珺玦轻轻吁出一口气,鼓起勇气,怀抱住她。
背脊一僵,萧珺玦暖暖的呼吸轻拂在她的脖颈间,心底的欣喜,翻涌着甜蜜,荣昭被他拥着,只觉得全身都滚烫起来,喜不自胜。
“嗯。”她轻快的应声。
“睡吧。”萧珺玦的胸膛贴上来,道。
荣昭点头,她的声音轻轻的,“萧珺玦,我很庆幸嫁给你,我是真心喜欢你。”
萧珺玦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重重的的哼了一声。
那个晚上荣昭睡的很香,在萧珺玦的怀里,清晰的感觉到他胸前滚热的温度,暖暖的直达心底。
听说史晏行刑那一日很热闹,处刑那个菜市口围堵的里三层外三层,史晏的头和四肢都套在绳子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五匹快马上。快马奔驰,他的四肢和头就像是撕碎的破布一般四分五裂。
那天荣昭没有去法场,萧珺玦不让去,百般苦求也没带着她。这些还是她听夜鹰回来讲给她听的。
她还没看到过人五马分尸哪,这次没有亲眼所见,只觉得遗憾。
五马分尸啊,想想那场面就够震撼人心。
诚然,史晏死有余辜,但他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残忍暴虐滥杀无辜的日出人。
习惯了京都的太平繁华,就仿佛这天下都是盛世,如果不是出来走上这一趟,荣昭永远不会懂得她的血液里也燃烧了一种叫做国仇家恨的情感。
战争,最受苦的必然是平民百姓,在丰城这片土地上,他们所遭受的残害真的是常人难以预料的。
而最受苦的莫过于妇女和孩子,那些日出的人禽兽不如,看到漂亮的女人,不论年纪多大,就掳回军营,专供他们淫辱享乐。甚至,有的才十岁出头,就被抢了去。抢走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人,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成了护城河边的一具尸体。
若是死的干脆还算是幸运,若是女子不堪*,激烈反抗,那群畜生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荣昭就亲眼看见过一具嘴里咬着男人那物的女尸下面被捅成了蚂蚁窝,哺育人的地方也被全部削去,死状相当惨烈。
那些幸运存活下来的人,有的人不堪清白尽毁而自尽,而有的人,就算不死,身子也已经被折磨的破败不堪,一生,再无指望。
而更多的,是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死于日出士兵的刀剑之下,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再不复存在,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可是,北原百姓的灾难并没有停止。
就在史晏五马分尸的第三天,阳城传来消息,心狠手辣的日出大军并没有停止他们的杀戮,而是变本加厉,将他们充满罪恶的铡刀挥向更多大周的百姓。
阳城三日,全城尽屠。
此次日出来犯,派来的先锋大将是日出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是同胞兄弟,一样的嗜血成性。
领兵攻占进丰城的是四皇子阿史挲丹,不过这次反攻中,已死于夜鹰刀下。没想到此举激怒三皇子阿史挲皕,他听闻胞弟惨死,于是痛下杀手,让阳城的所有老百姓为他弟弟陪葬。
屠城,三十万的阳城百姓,三天之内,无一活口。
城外的河流仿佛是被鲜血浸染,绿叶也涂成了红色,就连阳城上空的空气都是血腥之味,飘扬万里都能闻到。
那一天,萧珺玦躺在床上,脸朝着里,双腿微微弯曲,环抱着双臂。他已经以这样的姿势躺了一天。
一天没有说话,没有吃饭,也没有喝过一滴水。
他说他需要静静,荣昭给了他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