珽之三人,甚至忍下心中对宇文琳琅的厌恶,其中缘由,便也清楚明白了。只是,宇文琼玉如此对待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风细细想着,到底也还是有些迷糊。暂且搁下这桩疑问,她道:“才刚我在前面时,曾见六爷与庆丰侯说话,虽离着远,没能听真,但看那意思,却像是碰了钉子!”
瞿菀儿默默,半晌却忽然道:“你觉得贺清章此人如何?”
莫名听了这一句,风细细反而怔住了:“姐姐见过贺清章?”才刚听瞿菀儿的话里的意思,她该是没有见过贺清章,充其量不过是从瞿煜枫口中听过而已,怎么这会儿竟问起这个来。
瞿菀儿也不瞒她,颔首道:“才刚我独身过去快哉亭,却意外在那里撞见了他!”
诧异的看她,风细细反问道:“快哉亭是在后院吧?”大户人家,对于前后院看的很重,界限也很分明,外客又是男性,若非通家之好、稚龄幼童,寻常是不许入内的。对于这一点,旁人也许可以不知,贺清章身为庆丰侯,自幼长在富贵乡中,断不会无知至此。
同理,风细细也不认为瞿菀儿会在知晓后花园正在宴客的当儿忽然起兴跑去外院散步。
微微苦笑了一下,瞿菀儿道:“快哉亭,若真算起来,自然是属内院的,只是……”语声一顿之后,她才又接着说了下去:“快哉亭侧边有处小门,与外院却是相通的!”
隐隐听出不对,风细细也不接话,只拿了眼看她。
瞿菀儿也没立即开口,神思恍惚了片刻,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瞒你什么,因通着外院的缘故,那处小门平日里总是上着锁的。早些年,四姐姐的府邸才刚修好时,我曾在风临院住过一段日子。表哥……那时,与曾寅关系也不错……四姐姐又有意成全我们,私下里便让曾寅给了他钥匙……”
她虽没再说下去,却也足够风细细明白过来:“那……姐姐可有过去那小门处看看?”
瞿菀儿点头,徐徐道:“贺清章走后,我想了半日,到底还是过去看了看……那处小门……似乎已有很久没开过,虽没积灰,但锁上却生出了厚厚的锈迹!看那情形,并没人开过!”
风细细所想的,却与她不同,挑一挑眉,她很快问道:“那道墙有多高?”
骤然一惊,瞿菀儿白了一张脸儿,震惊抬眼看来:“你是说……他……翻墙过来……?”
注目看她,风细细反问道:“我想着,这位侯爷既能统领南源大军,一身武功想来非同小可,若真如此,翻一道墙,于他而言,又有何难?”
“这里……可是公主府邸,他……怎敢狂悖如此?”瞿菀儿喃喃,却连声音也都颤抖了。
这一刻,于风细细而言,又何尝不是心跳加速,努力镇定一下纷乱的心绪,她勉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刚我在外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却注意到了,也抬头望了我一眼。我……我总觉得,那种眼神,他从前……似乎认得我……”
没有证据,她也不敢肯定贺清章就是风入松。更不说她与风入松本就算不上相识,若非残留在脑海的那些零散记忆碎片,只怕风入松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他来。
而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各样纷繁的念头,到了最后,也只剩下了一句话语:他居然回来了……他竟然还没死……
只是在震惊莫名之外,她却也有些欢喜,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瞿菀儿。
“他……居然回来了吗?”瞿菀儿低声喃喃,脸上竟是无喜无怒,有的只是茫然,一种可称为无措的茫然:“我竟没认出他……他……也没认我……”
在她想来,若有一日,风入松当真回来了,那么即使距离再远,他变得再多,她也有自信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第一眼就认出他来。然而如今,他回来了,乡音不再,面具覆面,与她对面而立,平静交谈,相隔不过三五七步,视线一度交融,她却没能认出他来。
这样的念头,让她一阵恍惚、一阵失神,心中也是忽冷忽热,煎焦难当。
风细细在旁见她失神如此,心中却不免担心起来,急促的倾身过去,一把抓住了瞿菀儿的玉手,她疾声的叫道:“表姐……表姐……”
勉强压下心头盒泛起的腥甜,瞿菀儿哑声道:“我没事!”(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