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严曼真同行,却真让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这当儿显然不是多问之时,压下心中诧异,风细细笑向杜、严二女道:“两位姐姐先请!”
回廊毕竟不比外头宽敞,又加设了座次几案,便更显得狭窄。四人两两成排,带着随身丫鬟径自走下了串楼。宇文琳琅本也没有要解手的打算,下了串楼,便直直往风临院行去。风细细见状,心中不免更是惊疑不定,只是不便相问,只得憋在心里。
宇文琳琅带着三人左弯右绕,走了好一会子,才忽然停下脚步,抬手一指侧边,回头笑道:“那处便是解手的所在了!你们若不急的话,不妨先陪我与细细去后院坐坐。当然了,你们若急得很,便只当我没提,我们就此别过!”
这话入耳,风细细先是一怔,旋即恍然的明白过来。宇文琳琅才刚所以忽然起兴,唤了杜青荇与严曼真同行,固然有二女恰逢其会的巧合,但若没有她们,想必宇文琳琅也会另外挑出几个人来。她也不为别的,只为让她们见一见瞿菀儿。
如今京中,人人知道连国公府与靖安侯府势同水火,连带着风细细的身份,也不为瞿家所重视。然而若让人知道风细细在四公主府与连国公府的孙小姐瞿菀儿举止亲密,言笑风声,那么外头会传出些什么言辞来,几乎可想而知。
这样的传言,对风细细无疑是有利的。更重要的是,即便是连国公瞿镇当面,对此也只能默认而不能口出恶言、甚至否认。说到底,连国公府可以与靖安侯府视同水火、不共戴天,但却没法彻底抹去风细细这个两府之间的纽带。否则就难免被人在背后指点、议论。
除此之外,杜、严二人一旦帮她说了话,在这衍都之中,自然也就成了她这一派的人,这二人一个是都察院都御史之女,另一个却是礼部侍郎之女,即便是在衍都,也非是泛泛之辈。这么一想的同时,风细细倒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与宇文琳琅相识至今,宇文琳琅给她的感觉已从第一回见面时的刁蛮任性、随心所欲变成了如今的坦直率真、玲珑狡黠,但这一面的宇文琳琅,她还真是头一回发现。所以说……皇室中人,就没一个是可以小觑的,她暗暗想着,心中既觉温暖又隐有警惕之意。
眸光微微转动,却没如何犹豫,杜青荇很快笑道:“我与表姐原是受公主之邀前来,这会儿自当客随主便!何况我们对这公主府的后院也好奇得紧呢!”言毕更笑吟吟的看向严曼真,问道:“曼真表姐,你也说几句啊!”
严曼真也不是个傻的,凭她一介礼部侍郎之女,又是庶出,若能与宇文琳琅为友,对她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当下忙忙赔笑道:“愿听公主吩咐!”
只是这一句话,却已将她的立场与想法表露无疑。
满意的一笑,宇文琳琅拍一拍杜、严二人的肩:“放心,我想,日后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
风细细在旁看着,倒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口道:“琳琅,看你这话说的,不明究里的人听着,只怕真要以为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你可仔细着菀儿表姐寻你的不是!”
既已会过意来,该她敲的边鼓,她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敲到。
满意的同她交换了一个眼色,宇文琳琅笑嘻嘻的赞道:“细细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风细细闻言,不免故作感慨的叹了口气,道:“能做一条十七公主肚里的蛔虫,我真是倍感荣幸!”她虽说得一本正经,语气里却满是笑谑调侃之意。
杜、严二人听着,少不得也凑趣的笑了起来。只是杜青荇笑得有些茫然,而严曼真却是了然的笑。她在衍都多年,又怎会不知连国公府大小姐的闺名。她也是聪明人,既知此行目的,便也很快推衍出了宇文琳琅的用意。在她看来,这事如今虽还看不出利弊来,但若能有机会与两位公主及连国公府大小姐结交,得罪一个靖安侯府也委实算不了什么。
四人一路说说笑笑,径往风临院行去。宇文琼玉虽已去了后花园,但因瞿菀儿在的缘故,风临院中仍留了不少伏侍之人。及至宇文琳琅入院,便有人过来禀说瞿菀儿已去了快哉亭。
诧然的睁大了双眼,宇文琳琅疑惑道:“快哉亭?这个时候她怎么却去快哉亭了?”
她是有理由如此的,快哉亭建在泉眼处,又引流一条,曲曲绕亭一周,夏日里约齐十余好友,沿泉而坐,曲水流觞,固是赏心乐事。但深秋季节,独身一人,却不免令人诧异。(未完待续……)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