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桂花,明儿你便带几个人来,在这院子里移上几株桂花!还有,如今菊花正好,你也一并命花房的人送些过来摆放起来!”却是直截了当的命令口吻。
到了这个时候,李妈妈已再无法维持她那一贯的镇定自若了,心念电转之下,她很快的寻出借口来:“二小姐有所不知,那园子里的桂花,乃是先太祖奶奶心爱之物,轻易却不能动……”
她还想再说,却又被风细细不耐的打断:“这府里,除了院子里的那片桂花林,难道别的所在便没有了?即或没有,难不成这衍都之大,却还买不到几株好品相的桂花树了?”见李妈妈还待辩驳,她也懒得再听,当即冷声道:“嫣红,你去把账簿取来!”
在一旁看得近乎瞠目结舌的嫣红闻声,当即答应着,转身过去,取了账簿来,奉与风细细。风细细看也不看,接了账簿,手扬处,已将那本账簿重重的掷到了李妈妈的脸上。
这几年李妈妈在风府内院可称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一时竟呆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耳中,风细细的声音已冷冷响起:“这本簿子你不妨拿去,好好看一看!看看这里头,这几年到底短了我多少银钱、物事去!李妈妈,你可记得,我心情好时,赏你个体面,唤你一声妈妈,我若心情不好,便赏你两记耳光,你也还得给我赔着笑脸!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平白闹得自己没脸!”
这一番话,却是夹枪带棒,全不客气,直说得李妈妈脸上青白红三色交织,委实好看得紧。
冷冷扫她一眼,风细细淡漠道:“嫣红,送李妈妈!”竟是连个辩驳的机会也不给。嫣红在旁早听了个目瞪口呆,这会儿得了这么一句话,方才猛省过来,忙自上前一步,作势送客。
李妈妈僵了半日,终于还是默不作声的行礼退了下去。路上自己回过头来想想,却是愈想愈觉不对,自个儿斟酌了一回,毕竟还是匆匆过来刘氏这里,讨主意来了。
刘氏听她这么一说,面上也不觉现出惊诧之色:“这话当真是她说的?”
李妈妈苦笑点头:“我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夫人跟前胡言乱语!这话千真万确是二小姐亲口所说,我不曾篡改一字!”
刘氏慢慢点头,下一刻,却忽然问道:“这阵子,可有谁来看过她没有?”在她想来,风细细既敢这般丝毫不留余地的正面与她冲突,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此事若真有人在背后指使,那会是谁?此人在沉寂了这几年后,终于发难,目的又何在?
如此仔细一想,刘氏无由的便觉身上有些微微的冷意。抬眸看一眼李妈妈,她忽而问道:“这事,你怎么看?”她心中虽已有猜测,仍想听一听李妈妈的意思。
稍稍迟疑,李妈妈终究轻声的道:“会不会是……是……那边的意思,想……针对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