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有一个人或许知道晚宁去了哪里,可是我在犹豫该不该打给他,因为如果让他找到的话,又要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血雨腥风这么严重?”
“一点也不夸张!”顾佳倾郑重其事的说,表情又纠结了:“所以我才犹豫啊!”
“但现在宁下落不明,我们跟大老板都找不到宁,如果那个人可以帮忙找到的话,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血雨腥风是之后发生的事,但找到宁是眼下的事。”乔按照他的美式思维分析事情,他不懂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懂中国人的那套阳奉阴违,他只知道眼下要把人找到,就不要考虑那么多。
“你说的对,”顾佳倾认同的点头:“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到晚宁,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有了乔的支持,顾佳倾就放开手去做了,她拿出手机,找出很久没有打过的号码,清了清喉咙,放到耳边。
忽而想起这个时候大多都睡觉了,夜深人静,要是被那个刁蛮公主听到是个女人打电话他老公,那唐北琛还出的来吗。
她赶紧把手机放在乔的耳边:“你来说!”
“ok!”乔点头。
电话通了,对面传来唐北琛满是睡意的声音:“喂!”
“你好,我是宁的朋友,她出了点事,我们想要找你帮忙,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出来,当然,我们也知道很晚了。”乔很自然开口的说道。
“好,知道了,我马上来一趟。”唐北琛也聪明,并未多问什么,简单的回应了之后,就挂了电话
他从床上起来,欧云裳在旁打了个呵欠,因为是男人的声音,她没有那么紧张:“谁啊!”
“公司那边的事,早上我回来后在跟你讲,你睡吧!”唐北城弯腰在她额头上碰了碰。
“嗯,那你早点回来。”他的温柔举动,让欧云裳安心了不少,她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唐北琛迅速的穿了衣服出了门,在中途回拨了顾佳倾的电话,这一次接起的是顾佳倾。
“晚宁出什么事了?”唐北琛披头盖脸的问。
顾佳倾就把事情跟她说了:“我们这会也不知道她是自已躲起来了还是被人,,,我想你跟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或许会知道她还会去什么地方。”
“我是知道有个地方,不过都这么晚了,我不能肯定,我要先过去看看。”唐北琛眉头紧皱的说。
“什么地方?”顾佳倾忙追问。
可唐北琛已经挂了电话。
顾佳倾气结的把手机扔在一边:“在两个家伙怎么都一个德行啊!”
欧牧夜那边,接到出租车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我们失踪的那个司机联系上了,他说自已遇到了女鬼,这会挂精神科呢。”
“什么女鬼?”欧牧夜困顿。
“司机说自已在那条路上拉了一个女人,一上车就要去南郊公墓,还说那女人满身都是血,也不知道真的,这么晚了,谁还会去公墓啊。”
“那他有没有把那个女人送去公墓?”
“有,送到了门口,他说那女鬼还跟他要电话号码,吓得他立刻就跑了,过了很久才折回来开车逃出来的。”
欧牧夜全都明白了,他挂了电话,立刻去了南郊公墓。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不过只有一点的开能性他都回去看看。
设想晚宁真的去了那里,那一定是去亲生父母的墓地了,只是一想到她会去那种地方,他心里就不由来的一阵疼痛。
先一步到的是唐北琛。
他从下车后,直接从竹林钻过去,从前只要她不开心就会跑来这里,因为这里埋着她的亲生父母,记得上高中那段时间她来的尤为的勤,青春少女,总是很情绪化,后来大了,自已能够调整好了,就不经常来了,但是他想,如果她存心想躲起来的话,还是会选择这里。
谁会想到她晚上来公墓呢。
之因为这样,这里成了她逃避最好的地方了。
很快的找到了那座墓,在它前面的草地上赫然躺在一个女人。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撒开腿奔跑了过去。
只见唐晚宁躺在草地上,抱着肩膀,已经睡着了。
唐北琛叹息的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去,拖下外套盖在她身,拍了拍她的脸:“晚宁——”
“嗯——”唐晚宁嘤咛着翻了一个身,弯起身体继续睡。
阵阵的酒气加上旁边的两个空瓶子让他知道她是喝多了。
唐北琛将她从地上抱起,出了墓园,将她放进车的后座。
他这边刚刚关上后车门,一道强光从后面打了过来。
看清了车子的款式,他二话没说就上了前面的驾驶室,发动,调转了车头开走。
欧牧夜本想停下车子,可还看到他竟然调转了车头,不悦的按了喇叭之余,更是立刻就跟上。
从后面上来他就看到唐北琛的脸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佳倾!他立刻就猜到了,除了她,谁还知道晚宁不见了,那个女人真是,,,他都无力吐糟了。
欧牧夜拨了唐北琛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哈,他竟然敢给他关机,他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他以为他为人父了,应该已经对晚宁死心了,可现在看来,他依旧如此!
他一路跟着他。
顾佳倾的电话连番的打给欧牧夜跟唐北琛,可这两个人一个不接电话,另一个关机了。
“搞什么鬼啊!”她怒骂,想把手机都给砸了。
“会不会没有空接电话。”一旁的乔说。
“鬼他娘的知道啊!”
“谁?鬼他娘?那是人名?”乔一个纯老外中文学的还不错,可面对中国骂人的话,他就变成二愣子了。
“。。。”顾佳倾不想解释,只想静一会。
唐北琛的车子开出南郊公墓,一路往北,那不是城外。
欧牧夜在后面猛按喇叭,恨不得再拿个扩音器对着他喊:把车给我停下!
他这究竟是要带她去哪里?就算是挟人私奔,他跟在后面也没办法得逞吧,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辆车子咬的紧紧的开了一个多小时,又是高速公路,又是小路,又是盘山公路,几番折腾,唐北琛的车子才停在隐藏在半山腰的一处木制的小洋房前。
车子一停,欧牧夜就下车,步伐生风的走到唐北琛的车子前,一把拉开,什么都不质问,用命令的口吻说:“你现在给我马上回家。”
唐北琛不做反应,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嘴里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晚宁与你还有何相干?”
“那与你就有相干了,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过我什么,我能让你爬到什么高度,也能让你跌到何种低处。”欧牧夜阴寒的语气很是骇人。
他现在心底满是无法掩饰的怒气,唐北琛根本就不该再对晚宁动什么心思。
唐北琛张开眼睛,侧头,笑:“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警告,当初你用利益抛弃了晚宁,之后你用再次为了利益答应放弃晚宁,你做到了,我也给予了你要的,但如果你对不起云裳,仍然就晚宁抱有幻想,那么唐北琛,我会试试什么是真是的一无所有。”欧牧夜极少暴露自已的怒气,可是今晚,他压抑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而唐北琛的举动,无疑是扔进火药库的那一根致命的火柴。
“你以为我真的会怕吗?”唐北琛笑的依然无所谓:“我早就已经试过最可怕的事情了,可是到头来,我发现最可怕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时光不能倒退一次!我们总以为最重要的不是感情,因为她曾安静美好的坐在你的身边,让你习惯却渐渐忘记重要性,等到有一天她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其实什么都不重要,可惜,已经不能回头了,因为被前方的繁华堵住了,而且再回头,她也已经无从寻觅,因此我只能往前走,欧牧夜,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不想,而是已经不能,你给我的不过是帮你妹妹在我脚上多拷了几幅脚铐,让我永远都不能离开她。”
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底流露出来的是怨恨,无奈,痛苦,与疲惫,仿佛被锁在笼子里已经被折磨的筋疲力竭的狮子。
但欧牧夜不同情他,同样身为男人,能够理解却不能同情。
欧牧夜的目光依旧清冷残酷,仿若冰刀:“这是你自已选择的路,你怨不得谁,云裳为你付出了一切,你可别忘了,一年前之前为你跪在欧家求情的人是她,为你生下孩子的是她,你给了她那么大的伤害,可她依然护着你,唐北琛,你若没有良心,真的会遭天谴的。”
唐北琛无话可说。
后座的唐晚宁迷迷糊糊间把这一切都给听了去,心里阵阵泛着酸痛。
爱而不得。
世界上最深的一种痛!
欧牧夜打开后座的门,把唐晚宁给抱出来,然后对唐北琛说:“现在马上回家,云裳要是找不到你,她会着急的。”
说完,他走进眼前的洋房,也不管木门是不是上了锁,一脚踢开。
今天的暗火,能将森林变成微波炉。
走进去后,欧牧夜暗亮了墙壁上的灯,把唐晚宁暂时放在沙发上,他坐在一旁休息。
外面,唐北琛没有下车,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车里久久的凝视屋里的那点光亮,遥远的,迷蒙的,而后思绪又被往事一点点勾起。<